――仇敌岂容他喘气!
拂晓来了!拂晓的阴黑瞬时烟散,天上的光芒,使得人们竟一时再忆不起那暗中的模样!
刹时间――
常思豪忍痛前冲,一记侧踢,将其尸踢在空中,向冲前而来的番兵砸去!俄然背上剧痛,本来被身后摸上的两名番兵,偷袭到手。
大帅口唇轻动,不知说些甚么,令旗一挥,左军立时分出一队强弩手,约有五百余人,按令旗所指方向,直奔城下。
常思豪一声吼怒,不退反进,长刀疾指,“扑”地轻响,自敌腹入,透其背而出!他以刀为轴,双臂用力,身材腾空快速扭转,“豁”地搅上一圈,敌腹早成血洞,脊骨断折,肚碎肠流,血沫肉渣纷飞四溅。
红日斜升,在他身后扯下清寂的长影。
“敌兵冲上来了!大人快走!”
南索一断,城闸仅由北索支撑,那巨索接受了平常两倍的重量,绷得笔也似直,嘎吱吱作响,卡在石档中的绞盘杠亦曲折至极限,几近就要断折。
程允锋长刀疾挥,扫折箭杆无数,但是弩势绵密,令人防不堪防,扑扑连声,他肩膀胸臂,瞬时中了六弩!他闷哼一声,身子倾侧,刀插于地。
烟尘滚滚,番兵后盾杀至!为首大帅面沉似水,眺望城头战事。很久,于顿时安闲挥手,命召回今晨卖力攻城之番将。
他的眼角暴露一丝狡诘的残暴的冰冷的笑意。
“不――我不走――!”程允锋大吼一声,却只觉面前发黑,两肩发木,他嘎声道:“大师谨慎,箭头有毒!”
程允锋亲卫远远瞧见,立即分兵两队,一队断后,一队仍保护程允锋疾退!
常思豪见本身缓慢下坠,目睹便要摔成肉泥,忙拼尽尽力,挥刀向城墙砍去,长刀在城砖上划出长长一道火星金链,总算卸去很多力道,饶是如此,摔落在地时还是眼冒金星。
不一时,旋风一骑如飞赶到,顿时将滚鞍落马,单膝跪地。
――他的刀势俄然停顿!
连接南北两城垛的是一条三丈余长,仅容二人并肩而过的甬道,现在这小小甬道上已挤满了番兵,他们手执兵器,虎视常思豪,却为他杀气所慑,不肯退,亦不敢轻进。
――不是程允锋是谁?
那人在脸上抹了一把,暴露老练未脱的面庞,非常思豪者谁!
城头上,有一血人,一面拼杀一面批示,龙嘶虎吼,杀威凛烈!长刀到处,血雾纷飞!
城中残剩军士回声高呼,杀向两侧绞盘,欲断索封城。番兵亦晓巨索一断,想要重将城闸绞起绝非易事,忙分兵两路,一批阻击,另一批踏石阶甬道而上,先行冲上城垛,节制住了两侧绞盘,亦居高临下,占尽天时!
两具尸身侧向倒下的同时,一朵红缨当中崛起,闪银枪尖直刺常思豪前胸!
番兵每破城,必定搏斗青壮,淫辱妇女,虐戏孩童,常思豪久居边城小地,对此岂有不知?当下慨然接刀在手,恨声应对:“拼了!”
但是弩势未歇,又如雨般覆至!
“庇护大人!”
驰出不远的程允锋闻听此言,热泪夺眶而出!心急伤痛间昏晕畴昔。
城外――
常思豪长刀狂扫,踏血阶步步突击而上,当者无不惨吼凄号,折骨披血。狭小的甬道上空一时间断肢纷飞,血雾飘飘!
突前一队敌马队杀透封闭,四下扫望,瞧见程允锋及百十亲兵近卫向东而去,立即挥马疾追!
他的腿在颤抖,身材近乎脱力。
万斤城闸高悬门洞之上,由城垛两侧巨索绞盘节制,此闸一落,自能反对敌兵追击,但是城中尚存的军士百姓,势将尽数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