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文士安闲入坐,江先生挨着曾仕权,朱先生靠着李逸臣,紫衣人居中,劈面恰好是夹在邵方和低垂中间的常思豪,三人各向身边劈面的人点头表示,有女婢增加了杯碗,斟注香茗。
低垂坐在他身边,对此异动岂能感受不到,疾伸右脚搭在了常思豪靴面上,虚踩了一踩。
报功之事常思豪并不知情,对严总兵原有两分抱怨,现在听着李逸臣的话,内心却起了一种逆反,忖道:“凭功受赏,理所该当,若非我们通力破敌,俺答早杀进京师來了,那里有你在这卖闲说嘴的份儿,”气性这一上來,内心反倒安静了,嘿嘿一笑道:“我们互助守城本非为功名而去,单只保住故里,便已心对劲足,又岂在乎甚么朝廷封赏,严总兵上了几岁年纪,有些胡涂,实在大同一战,都是督军寺人胡公公的功绩,我们出了一点小力,算得了甚么,”
紫衣人脸上略有憾色:“据我所知,以烈公的人才武功,足可坐上元部总长的位置,可惜洛家在贵盟势大根深,这位子还是让北方大剑洛承空的弟弟坐了去,烈公终究屈居玄部一剑,只打理些经济往來,鄙人深为可惜,”
“这个……”徐三公子面带踌躇,目光询向身侧紫衣文士,那人微微一笑:“本日开张事多,公子大可去忙别的,只要这几位佳宾不弃,便由我等相陪就是,”徐三公子瞧瞧低垂,又看看曾仕权,口中道:“也好,”摆手唤查鸡架与世人作礼暂别,临走回看一眼,仿佛颇不放心。
邵方见本身的位置被他占了,便绕太低垂,在常思豪右手边坐下,李逸臣也跟过來和低垂见了礼,坐在邵方身侧,如此一來,他与曾仕权一左一右,似成心似偶然地将三人夹在了中间。
徐三公子巴不得脱分开这俩人,笑道:“也好,查管事,你在这桌陪陪几位,万不成怠慢了,”查鸡架待要答言,低垂先道:“哎,不必不必,这前前后后的都得查管事忙活,怎好占用他的身子呢,嗯……这么着,我看您身边这三位先生倒是生面孔,这桌广大也坐得下,不如留下陪我们聊谈天,相互间有个熟谙,将來办事也便利,”
李逸臣道:“率骑冲营,大破俺答,确切功绩不小,可这严大人也是教鞑子吓坏了脑袋,把一个不在编的百姓报成奇功,本技艺下副将、偏将们却或是报了首功,或是报了次功,向來守边劳苦,武功赏格就重,何况这回又是击退俺答,杀敌数万,大长了我明军的威风,只怕皇上闻之大喜,把城头的大炮都要封个大将军铛铛,但是他这等报告递过來,却教兵部如何措置,即使事情真如报告中所写,一众军民将领也都佩服,可这一报上去,莫非还想要皇上直接把个平头百姓、又是十几岁的孩子,提成驻边大将不成么,不报上去吧,大师军功又白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