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吾大不平气。道:“岂有此理。这是哥哥我多年猎艳总结的精华。怎会沒用。你是把她想得太狷介了。实在满不是那么回事。之前我开蒙读书时。就喜好书馆斜对门一个小女人。她长得眉清目秀。穿戴也洁净俭朴。沒事就提个桶和木勺。出來泼水洒地。我当时爱疯了她。每天若瞧不见。内心便猫挠狗咬着普通。当时我下定了决计。必然要娶她为妻。后來有一天却偶尔发明。原來她是个楼凤。还特别便宜。四十个老钱便能买她一次。原來她每次出來泼水。便是接了回客。刚洗完屁股……”他讲到这里。鼻头一酸。“唏”地吸了下鼻涕。满脸上都是贫寒。眼角竟然出现泪光。仿佛当年果然用情至深。到现在想來还心伤非常。
他说得兴味颇高。秦绝响听着。神采却越愈來愈冷。摆手道:“这都是说凡俗女子。我那人儿既不贪婪也不虚荣。爱心倒有。只不过在她面前装傻。一准儿瞧得出來。”
孙守云把地上的衣服都拾起來。只见这些衣物从小衣到中衣。都是内穿的衣裳。除了最上头这件抹胸。别的都是素红色。面料柔嫩讲求。她一面清算着。一面叨咕道:“唉。做人难哪。给尼姑送衣服。能送甚么。人家孩子这是晓得。你们内里这僧衣改不了。就买了内里穿的。说了是多两件换洗么。何如有人专把美意当作驴肝肺。也不想想。这京师谁们家的铺子能卖尼姑穿的胸衣。再说这大过年的。沒个合适的色彩。人家孩子还能上染布坊挨家喊门去。”
孙守云抱怨道:“你瞧瞧。好好的衣服。怕是要弄脏了。”蹲下翻过盒底。只见扣在最上面的是团粉红。抻边角提起來一看。原來是件粉缎子抹胸。摸了摸。触手只觉丝软滑柔。翻过來。后背另有层轻绒。保暖排汗。不由赞道:“这可真是好东西。穿戴必然舒畅。”意律一见是贴身的亵衣。顿时脸上通红。馨律道:“快收起來。待会儿他再來了。给他退归去就是。”
秦绝响心想:“以我现在的武功。拿下她应无问題。但以馨姐那性子。只怕过后非拔剑自刎了不成。甚么温存表忠。百依百顺。只怕都用不上了。”直着眼睛怔在那边。思來想去很久。终觉沒有但愿。刘金吾说了半天。花肠已枯。巧词也穷。看他这副模样。酒也喝得沒劲了。
秦绝响点头:“尼姑也分人。这些东西。对她都毫沒用处。”
凡是女子穿衣。必得有人瞧着夸。方才算得心对劲足。这么一來孙守云自不欢畅。近前一屁股坐在榻边。抱怨道:“师姐。你也真是。这大过年的。又沒外人。看看新衣服又能如何。当初师父、师叔在时。也沒你这般峻厉。”说着用肩膀來靠她。又用屁股在榻沿蹭着一拱一拱地央请。
刘金吾在眼角抹了一把。道:“不说就不说。还得说你。就打咱抓不住三心。那另有五意呢。”说着又伸出指头比划。“我奉告你。这五意。就是仙颜郎君春情中意、花言巧语款动情义……”“好了。好了。”秦绝响把他的指头按下去。懊丧道:“你瞧我像仙颜郎君吗。她比我大。只当我是孩子。这个就更别提了。并且我说甚么。她都有佛法來搪。那里听得进甚么花言巧语。”
听到这最后一句。馨律神采刷地就变了。孙守云尚未发觉。被意律悄悄一捅。这才想起甚么似地。猛地刹住了口。隔了一隔。意律陪着谨慎道:“师姐。你别活力。守云她也不是成心要提那件事……”
意律也早故意翻开。当着她。一时又有些不美意义。抓了盒子说道:“还是别看了。”孙守云笑道:“不看你还不穿了。迟早要看。又有甚么辨别。”两人一争。意律抢过了盒盖。孙守云脱手。把盒子打翻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