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统换岗歇息中的人全数被唤起上城,参与设防,从高空俯瞰下去,纵横如网的街道上,挪动中的军士和民兵仿佛一个个蚁虫,在飓风中精确地寻觅着本身的位置。
虎牙旗角扯向东南,腾空抽得啪啪脆响。
先头骑射军队两下分开,让出门路,箭势仍然不断。
他们所骑战马冲到护城河边,亦都被百夫长斩首,数二十个数的工夫,马尸堆平,护城河已然填满截流,后军踏尸而过,直到城下,驾起云梯!
这小队共十七人,一个个身着黑袍,手执长剑,头上光可鉴人,竟是一群尼姑。
敌军马队前部驰至与城角相对处折返而回,途中续射不辍,队头追衔队尾,链条般构成一个循环,他们已将弓的角度调高,强箭射在空中,以高抛物线落下,避开横向的盾防备,直奔明军头顶。
敌军身在空中无处可避,非死即伤,很多人身中数箭耷拉着脑袋,手足垂低,被风吹得远远飘走,余人弯弓居高临下对射,空中明军亦有伤亡,更有一部分已经在火铳手装弹间隙穿透箭网落上城头,与守军当场展开搏斗,鞑子兵豁了死命,弯刀到处血雨狂飞,勇不成挡,守军大骇,纷繁后退。但这些仇敌为给顺云梯而上的空中军队争夺时候,只在城垛四周拼杀,显得极有法度,转眼背后已稀有十人攀上城头!
重箭分量实足,落下来开砖透地,扎住不倒,远远看去,城头上仿佛长起无数高粱,底子没有容身之所,四周奔逃的明军惨叫声连成一片,很多人头肩中箭,一个趔趄便被几支箭钉在地上,挤不进敌楼的人蹲缩于盾牌之下,听着头顶笃笃声响,牙齿跟着嘚嘚打战,老兵亦多如此,驻守边疆这么些年来,就没见过如许的阵仗!
严总兵举千里眼瞭望,心知俺答军旗向来绣上蒙汉双语,以扬其威名。看字号,来者必是博日古德和苏赫巴寿。此二人勇猛善战,军功素著,俺答一上来就动用了王牌军,看来此次突袭他是势在必得。
严总兵挥手喝道:“筹办炮击!”
城内奸军仍走马灯似地施射,远处昏黄的沙雾间又有两队马队闪现,黑压压彻地连天覆满了郊野,大略估计一下每队骑手都在一万五千以上,两队各有领军大旗一面,左黑右红,上书大字,都是八思巴文,中间缀着略小的汉字,左队旗上写的是博,右面那队写的是苏,虽是顺风而来,旗角竟能顺风向后飘荡,速率之快,难以想像。
远处一股黑潮在尘烟中若隐若现,缓缓前移,速率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两支军仿佛跑马竞速般极力奔驰,腋夹云梯的马队侧头互望,唯恐让对方占先。
严总兵心想糟了!守易皆因城墙高固,现在仇敌竟有空中军队中转城头,戍守上风立化无形,如果上来的人再多些,杀出条口儿翻开了城门,那大同可就完了,得从速把这一起军毁灭!未等命令,早有一队人吼怒着冲了上去!
最前面一支马队约有七千余人,领队骑手身裹红绸背插蓝旗,余人皆着黑亮的重铠,腰挂弯刀,斜挎长箭袋,身后背一张大弓,胯上马亦披着玄色护甲,戴有面罩,仅暴露两只眼睛。
距城另有**十丈远时,马队俄然拐了个弯,行进方向改成与护城河平行,重铠兵们行动分歧,摘弓抽箭,单脚退镫,在顿时一个翻身,弓身环形套口已套在脚上,抬腿斜指于天,食指般粗、五尺来长的三棱重箭就位,后腰一挺,双臂叫力,嘎嘎嘎大弓拉满,一声尖哨,万箭齐发,射向城头!
严总兵心中算计:从城西北角到西南角约一千五百步的间隔,骑射军队奔驰较快,单人一个来回起码能射出二十支强箭,七千人的步队,只在城外走上一个循环,射入城中的箭便有十四万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