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豪略一游移。道：“请。”
换作平时。这八个字倒也吉利喜庆。此时听來。却实在扎心得很。常思豪扫了他身后做事一眼：“借你吉言。但愿如此吧。”程连安起家陪笑：“恕主子失礼。瞧您这神采。仿佛大过年的。另有些不顺心的事。不过请侯爷放心。您不顺心。便是我们东厂的不顺心。凡有不顺的处所。咱东厂也都能帮您捋顺喽。”常思豪瞧着他：“是吗。”
程连安道：“四位掌爷带出的人手。也就是二百余人。可现现在这尸身……”
有做事在红毯末端摆好靠椅。郭书繁华安但是坐。
常思豪见秦自吟鬓发稳定。衣衫尚算整齐。仿佛沒甚么大事。心下少安。喝道：“你们放开吟儿。我便放你们走。常某说话算话。说到做到。”朱情笑道：“哈哈哈哈。常大官人的嘴。还不是想变就变。”
滩头处聚豪阁步队中一人闪身而出。大声道：“哼哼。常思豪。这繁华繁华。你公然是当仁不让啊。”
跟着脚步的进步。暗影中的穿着也都慢慢在月光下坦暴露來。只见此人斜披飞羽泼云金锋氅。身着亮银色蜀锦定风衣。面带浅笑。繁华安闲。恰是郭书繁华。
四大档头闻听此言。嘴角勾起笑意。这类事督公不点头。那就是个笑话。
他正待前冲。却听林中“吱儿”地一声。有信弹拖尾升上夜空。轰然崩炸开來。照得四野一亮。顷刻江山如画。
程连安道：“照说原來围的就是刚才那处所。但是现在。已经畴昔很多了……”
程连安笑着低头一让：“主子已备好快马。侯爷。请。”
跟着劈面一声呼喊。秦自吟被江晚架着右臂。从人群中扯出身來。站在朱情左边。朱情道：“你们看到了。人在我们手里。想要她活着。便马上出兵滚归去罢。”
常思豪见那被围四人恰是曹向飞、吕凉、曾仕权和康怀。心中大喜。忖道：“聚豪阁双君四帝岂是白给的。定是设想诱敌胜利。本日四大档头全数被困。真是老天有眼。该着我为吟儿报仇雪耻。”想到这儿单掌在腰间一拍。“呛啷”声响。一道白光向天空射去。他随之一跃而起。空中抄住“十里工夫”的剑柄。脚在树干上一蹬。身如大鸟。在空中滑翔十数丈。落在高山。
常思豪略侧头向他回看。朱情也道：“哦。郭督私有何高见。”
郭书繁华目光垂低。在空中横七竖八的尸首间略扫。淡然道：“刚才接连混战。黑夜间刀剑无眼。只怕现在夫人已经香消玉殒了。”
常思豪道：“美景当前。督私有此雅兴自是应当。只不过鄙人老婆落入别人之手。倒是不管如何。都沒这个表情了。”
程连安缓缓不忙隧道：“前面这条河古名桑干。因为河道多窜改。故别名无定。陈陶有句‘不幸无定河边骨’的诗。说的就是它了。”常思豪不耐地问：“另有多远。”程连安笑着将手中马鞭向东一指：“侯爷稍安勿躁。我们顿时就到。”一甩下颌。东厂做事举火把开道。一行人沿河拨马向东。行出不远。就见地面上有尸身倒斜。有的是东厂做事服色。有的是暗红色武林劲装打扮。常思豪曾见过江晚部下人的装束。晓得这些都是聚豪阁的人无疑。
“相公。”
世人顺他马鞭所向瞧去。只见前面一道林弯处火影幢幢。模糊有打斗之声。只因河边风猎。听不太真。
无定河波澜滚滚。携风东逝。无数浪尖被月色磨砺出黑亮锋锐。出现金属的质感。郭书繁华眼望朱情等人身后这冷月寒江、沉茫的夜色。淡淡一笑道：“万里星芒锥长夜。一壑龙锋傲天缺。侯爷。你看彻夜风景静美。你我正该好好赏识一番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