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仕权连遭败挫。又忧心督公怪责。一宿满折腾到现在连觉也沒睡。听他这般不紧不慢阴阳怪气。火顿时撞了上來。抢前两步劈手就是一个耳刮子。骂道:“我他妈问你呢。”
方枕诺笑道:“实不相瞒。聚豪匪首姬野平率众逃脱。君山设围之事已成泡影。公公现在快马加鞭归去到督公面前布告。就说曾掌爷欺上瞒下、玩忽职守。岂不是一桩大大的功绩么。”
那小寺人浅笑着不该这茬儿。竟似把这话生受了。继而转开话題道:“却不知这边的环境如何。我向这些底下人探听。他们也反面我说。我呢。从宫里出來的日子是不长。但是呢。好歹也是冯公公派下來给安祖宗用的。这里外的军机大事。督公既沒有避着安祖宗的。安祖宗也都沒有避着我的。现在就这么点子事儿。他们倒扭扭捏捏的。这成个甚么话呢。”
“你倒是有点眼力。”小笙子听他是新进。便像是起了卖派之心似的。笑着把肩膀一耷。背今后仰。下颌举高。斜斜用眼底瞄过來:“我们厂里呢。要说至高无上、在皇上跟前都有面子的。那就得说是冯公公。那是当今太子爷的大伴儿。李妃娘娘身边的红人。宫里宫外一刻也离不了的。冯公公以下。办事能让他对劲。又能让督公放心的。除了程公公以外。也再沒二小我。至于程公公手边呢。使得勤、用得顺、信得过的。那也就是你面前这位安思惕、安公公了。这名字有些古奥。你能够不大懂。我便给你解释解释:思呢。是‘思天真’的思。那是出自诗经的。惕是‘夕惕若厉’的惕。这是出自易经的。这可都是有文明、有出典的。你可要记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