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谷大多只是劣品，勉强算是入了黄级，种子天然不算过分珍惜。再加上陈默身着师兄带来的青衫，支付种子时并没有遭到一丝刁难，乃至卖力分发的弟子觉得他是灵植孺子，还高看他一眼，多给出一成谷种。
此人声郎郎，顿挫顿挫，震民气神。陈默心中莫名有些悸动，当真聆听这声音里的话。
陈默与其他外门弟子皆只能呆在庙门外，底子看不清来人样貌，只晓得这空桑千山舟乃门内重宝，唯有掌门和长老们才有资格立于其上。
那明朗之音再次打断了陈默的思路，他昂首一看，只见高台之上烛烟环绕，腾空而起，风吹不散，远远看去，好像一棵朝天发展的巨树。
想到这里，他俄然又摇点头，苦笑了一下。灵田贵重，陈默不是不知，入山一年，本身却连师父也未曾见过，又哪能苛求这些？
“空桑，空桑，本来是这个意义。”陈默内心念叨了一句，却不敢苟同祭词之语。
“拉骨摧烧，定风扬其灰，愿为空桑！”
“女长老？”陈默在心中喃喃自语，印象里，他可从没听过本门中有女长老，可若并非长老，为何又立于高台之上，乃至还站在师兄这位内门天赋之前?
“天若与灾，供心与之。”
千山舟一至，庙门外的弟子们也不敢冒昧，恭立原地。陈默心中却有些失落，没想到第一次见到师父本尊，竟只能瞥见他的背影。
声音虽不大，却传遍沐灵峰每一个角落。不管道场以内，抑或庙门以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他固然没读过私塾，但因村长悉心教诲读誊写字，一样明白这祭词里的意义。
眼看着灵谷从播种抽芽，一向到结出沉甸甸的谷穗，再到现在田里甚么都没有的境地，陈默有种欣然若失之感，非常不风俗。
陈默资质低劣，修炼的每一步都耗经心血，更有师兄帮衬，现在固然方才冲破练气一层，但也算正式进入了修者行列。
“礼毕！”
明天便是祭灵节张榜的日子，既然想不通，陈默也不肯再去钻牛角，他从灵田上翻身起来，拍了拍衣衫的土，望着空荡的灵田，心中又涌起落寞。
彼苍降火，不去遁藏反而主动用叶子迎上去，彼苍降灾，竟虔诚地冷静接受。
高台之上再也不见人影，长老们不知何时拜别，那倩影也再不见，灵植普通的感到也已消逝，陈默握了握手掌，却甚么也捏不到，心中竟有一丝莫名落寞。空中，庞大的千山舟缓缓动了起来，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收回，朝着沐灵峰外飞行而去，实在神妙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