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他妈是个女的?!领你娘的罪!”
少年想了一想,问道:“你是太守之女,舟舟?”
“卑鄙。”周舟狠啐一口。
没有想到周舟另有这等力量,男人眼睛里暴露惊奇。见这女子不好对于,便扭头飞身拜别。
人固然可爱,但说的也并非没有事理。
那疯马像是听懂了普通,竟然马上顿足,待到那人稳稳落在马背上,一人一马便又往前奔去,留下一条长街的灰尘与混乱。
周舟轻功了得,在六扇门里数一数二,却也跑不过这强健且发疯的马匹。黑衣人转头见有人跟从,扔出几个暗器。
锦衣少年目光不忍。
她转头看去,长街绝顶一匹枣红色马疾走而来,应是受了惊吓,收不住势,像欲择人而噬的猛虎。街上世人惊呼,纷繁遁藏,很多货色来不及拉走便在马蹄脚下四散分裂。
刚一靠近,就被周舟聚力一掌,竟跌出三四米远。
疯马的前蹄高低垂起,正要落在孩子身上——
查封那日的哀嚎仿佛还在耳边,太守府佳耦俩因勾搭内奸罪皆入监狱,九族连累,府内百余人或放逐或赐死,这桩大案颤动全部王朝。
“兵不厌诈。”拿准药效凶悍,男人竟然也不急着拜别,在一旁看着周舟垂垂痛磨难耐。
自太守府被查封那天起,女孩便服从父母的安排躲在暗道里,连日来忍耐着孤傲与惊骇,以及落空亲人的痛苦,已经好久没有听到人喊她的名字了。
冬末的雪天寒气渗骨,整座望都城被密云覆盖,不见一线日光。
“甚么渣滓,也敢碰我?”周舟喝道。
她移至马蹄之下,抬手拿短刃一挡,生生将马蹄阻在半空,顿了一秒。
看这情势,周舟立马变了体例,只招招出狠,却也不在关键之处,为的就是逼其就范。
蒙面男人丢了快马,停下来转头看着周舟,骂道:“真是难缠!”
马背上那人又吹了几声口哨,但仍旧毫无感化,他见收不住势,只能翻身滚上马,任由它往林中奔去。
一个医馆学徒模样的孩子摔了一跤,瘫坐在街上正中,抱着辛苦采来的药材,正满脸惶恐,目睹着疯马奔驰而来。
方才只一起追过来,竟也没有想到这边如此萧瑟偏僻,林中似有兽犬的呜呜声,时断时续,一遍一遍反响。
本来平和的集市顿时乱糟糟一片,惊呼声哀嚎声此起彼伏。
周舟那一掌已经几近落空全数力量,她眼看着那人逃脱,心中仇恨却也没法。
此人护得还挺严实。
周舟在煎饼摊前停下,看着刚出炉的煎饼泛着金黄色光,她白净脸上溢出一抹笑,老板微微失神。
大祁王朝,奉顺八年。望都城太守府。
比武间,她发觉对方为护着怀中物件,有所顾忌,并未使出尽力。想是盗取的甚么宝贝,周舟眉眼一挑,伸手去夺那人怀中之物,却被纷繁避开。
集市街头繁华,此起彼伏的喧闹声和熙熙攘攘的人流勾画出大祁的繁华。一身着劲装、高束发辫的女子穿越在来来去去的人群中,四下张望着这里鳞次栉比的商店,久违的炊火气消解了她连日来的怠倦。
见周舟有些站不稳,他向前一步,低下身来,暴露脖子处的一朵蓝色花形状的印记,伸手筹办碰她。
周舟自小就跟着徒弟习武,再加上这几年办案,早已练就了一副不凡技艺。她身形挪动,敏捷避开几个掌风,又聚力朝男人袭去。
她睁大眼睛盯着陌生的少年,积累的漫天情感一下子有了出口,最后却只化作无声的抽泣,一点一点泄出来。
利器破空而来,都被周舟眼明手快躲过。
北风穿过大门紧闭的太守府邸,呜呜地在上空盘桓。一个身着锦衣的少年藏身于屋顶。昔日风景非常的太守府,此时一片混乱、了无朝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