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人李晟在夜宴上喝了些酒,此时有些昏沉,正靠着软榻闭着眼安息。大殿中温馨地燃着红烛,偶尔传来几声灯花燃尽的呲呲声。
几日未见的左明赫仿佛长得更都雅了些,一袭平常锦衣都穿出非常的味道。周舟高低看了看,暗道好生斑斓的大人。
左明赫嘴角抽了抽。
规复普通便好。
“周捕快,你可真脏啊。”
“周捕快行侠仗义,作何还捂脸?”左明赫阴阳怪气道。
“这都在胡说八道甚么啊......”
“我想着大人也不缺这一个帕子,就没给您还归去。”
“你也就敢跟我呛了。”周舟故作嫌弃,实则满心欢乐。
半响,他冷冷说道,“明日传大理寺卿进宫。”
贤人偏头看了看,眼里有些迷蒙,朝他招手,表示他离近一点。
正百无聊赖等上菜,一道声音自头顶落下。
李晟嘲笑一声,“要真是妥当安设了还会产生这么大的暴动?”
周舟见大人一副神采不好的模样,那狗腿子劲儿又上来了,她从木筒里抽出了双筷子,又细细地擦拭了一番,双手递给左明赫,“大人请用。”
“朕会调派官兵帮手刘贺弹压暴动,你亦率人南下,一是查清赈灾粮银的环境,二是找出此次暴动的主使。”
左明赫没有否定。
周舟点头。
左明赫神情傲娇接过——当然,是在周舟看来的傲娇。
望都城某茶馆。
周舟当下“咳”了一声,刚入口的肉片径直喷了出来。
左明赫甩了甩衣袖,捂开口鼻,一脸嫌弃。
“主子服从。”
......
奉顺十八年冬至夜里。
“她技艺可好了,打得二十多人屁滚尿流的......”
大寺人端着一个木案自殿外仓促而来,在贤人身前跪下,道,“陛下,这是南浔州刺史刘贺让人加急送来的函件,请陛下过目。”
李晟慵懒地拿起手札,才扫了一眼,神情骤变,酒意也醒了大半。
左明赫撇了撇嘴。想提筷的时候,又想起方才喷的那一幕,又放下。
“那我就多谢大人了。也替钟柏荆多谢大人!”
“好嘞,客长稍候!”小二扬声道,“二两牛肉,一壶酒!”
“现在望都城可都晓得,六扇门是周舟罩着的——”
周舟下了值,饥肠辘辘,在街上寻了间小店便出来了。她刚发了饷银,手头还算余裕,想着好好犒劳一下本身。
“这是大人的手笔吧?”
左明赫又冷哼一声。
“这般虎视眈眈看我何为?”
“朕叫你来恰是为这件事。
左明赫站在贤人前,细心看动手札上的内容。他双眉紧蹙,如临大敌。
周舟只当此人喜怒无常,阴晴不定,没去穷究他又在哼甚么。
左明赫看着她,少有的按捺不住想杀人的心。
“但你一分开都城,必定会泄漏风声。前些日子朝臣弹劾你的折子,朕一向压着,比来朕会寻个由头翻出来,委曲爱卿一阵。爱卿尽管埋没南下,办成这两件事。”
“不过,大人,”周舟想起来一个事情,“我听钟柏荆说,那几个地痞被关出来了?”
“钟家的事情,她为何凑上去......”
钟柏荆笑了笑,“我自小便没有接办家里的买卖,那里对付得来哪些买卖场上的勾心斗角。”
“只怕是有人费经心机蒙住朕的双目,掩住朕的双耳!”
小店内又出去几人,他们瞥见周舟,当即交头接耳道,“这便是在钟家商号打跑地痞的女侠......”
左明赫看她一眼。
当日给她遮尘灰她不消,现下喷了满嘴,才拿出来用。
隔日。
“你晓得便好。”
“臣定不负圣上所托。”左明赫领旨。
“大人,那日卑职说那句话,只是为了有气势一些......毕竟去给钟柏荆撑腰,底气要足,气势不能输。大人就再别讽刺卑职了,让卑职好好吃顿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