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刑衙门权力虽大,大小属员却不过十多人,常日有办涉漕案提押过审都要巡抚衙门派员帮手,自不会有甚么兵丁保护。
派去探听环境的人返来讲城外黑压压的都是叛军,守势比白日更猛,这让本已放心的宋庆再次镇静,就是王允端面上平静,心下也是发沭的很。
话音刚落,衙门内里就传来了叛军的喊杀声。一帮吏员都是手无缚鸡之辈,陡遭此变故那里还能沉得住气,一个个惊骇欲绝,有几个已经换了衣服筹办逃了。
王允端喝斥那帮无胆的鼠辈,一拉一样吓得要魂飞的宋庆:“走后门!”
“甚么,贼人攻进城了!”
“叛军反叛仓促,必无多少攻城东西,只要城中无他们的内应,淮安城虽无多少防备工事,但想破城料那叛军也无这个本领。”王允端对此非常必定。
紧跟在这些人的身后,是一大群身穿官兵服饰,臂上一样缠有红布,手中却持着大刀的壮汉们!
“八成如此!”
四下里,好似全部淮安城都大乱了起来。
宋庆这时哪有半点主张,还不是王允端说甚么就是甚么,当下就跟在王的前面向漕运衙门奔去。
王允端还是有主意的,深知如他们这般六七品小官于乱事中赶上贼人,几无活命能够。
并且白日守城的闽军不是打得很不错,接连击退叛军几次攻城么,如何一到夜里就不可了呢!
淮安的官员不来奉告他们详情,二人必定不能做瞎子聋子,得意派人去探听。
“之白兄,这可如何是好噢!”宋庆骇得面无人色。
“之白兄悲天悯人,只现在贼人势大,部院那边必是先保淮安,再作计算了。”
二人一个是工部,一个是刑部派在淮安的官,且都带有“监督”意义,常日里和淮安本地官员们有些隔阂,如此对于城外叛军详细环境就都不太清楚。
而漕运衙门和淮安知府衙门那边在叛军攻城后都已经做了告急动员,推官金澎和知府吴大千都在西城坐镇,各种迹象看起来淮安城并无沦陷之危。
宋庆有些酒意,此时已近入夜,二人又说了一番便且先歇了。
二人不时派人去城上探听动静。
凡是涉漕案件,不管是淮安知府还是淮扬巡抚衙门,乃至是漕运衙门都无权过问,一概由漕运理刑主事措置,故而这理刑主事虽只六品官,但在涉漕案件措置上却具极大权力。
几次探听的成果都还算好,叛军阵容虽大,多次攻城却不果,平白折损数百人。
能够说是一对难兄难弟。
王允端轻叹一声,如此便苦了这淮安四周的百姓。
“去漕运衙门!”
特别下午叛军退平常平仓后,王允端还特地叫人弄来酒菜和宋庆小饮了几酌。
充满未知伤害的城外和另有守军庇护的城内,宋庆细心深思服从了王允端的建议,罢了出城的动机。
一方面斥令属员保持平静,不成自乱阵脚;另一方面派人将同为京官,亦同在淮安任事的工部清江提举司主事宋庆接了过来。
慌乱中,宋庆建议不若趁叛军未破城从旧城跑出去,王允端连说不成。称眼下内里监河军裹了河工造反,他们这些官员呆在淮安城中还好,出了城谁知会不会赶上造反的河工。便是碰上小股贼人,他们也是性命难保。
去漕运衙门探听的人返来讲,路部院已遣人往扬州和凤阳等地求援,救兵最快三五日就能到。
宋庆也是不住拥戴,说这叛军本日强攻不下,必是失了士气,猜想领头的多数会趁夜转走他处掳掠,不会在淮安城下硬碰。
当年从京师南下到差时,王允端曾在南阳遇过一次贼军围城,那次城外贼军安营十数里,阵容非常浩大,因此也算是见过大场面,以是同部属吏员传闻叛军围城个个吓得六神无主比拟,王允端要平静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