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内里又有甚么事理?小哥能够讲讲?并且,如果不信因果报应,那岂不是能够无所不为了?”洪承畯问道。
洪承畯听了,不由苦笑道:“你如许如果算笨拙,却让我们去贩子上买根绳索归去吊颈?你本身借阅四书,而能有这等见地,这真是……章侯兄,前人云有生而知之者,我明天赋算是信了。”
“我的画天然能传后代不朽,此岂有疑哉。”陈洪绶却也不谦让,直接就认了,“若我画的不好,彦灏兄岂肯让我画这承给令堂的画,那岂不是不孝了。”
两人如许说着,穿过了一扇院门,却见院子里满院的朱砂梅正开得盛,暗香扑鼻,令人精力一振。
陈洪绶点点头,俄然不晓得想起了甚么,忍不住哈哈的笑了起来。洪承畯忙问道:“章侯兄笑甚么?”
空明和尚听了一笑说:“也没啥,不过本寺有一名大施主托我帮他儿子找个蒙师……”
“郑森小友实在已经不需求蒙师了,他需求的是一个传道受业的教员。得天下之英才而教诲之,本来是人生一大乐事。只是这天下英才岂是好教诲的,如果本身德行学问不敷,将人家教坏了,内心岂不惭愧。换了我,怕也是要辞馆的。只不过,如果没个大儒指导,单靠郑森小友自学,怕也是迟误了他。可惜他还是太小了点,如果再年长几岁,进了学,我倒是情愿引他去见见恩师。”陈洪绶这时候也不笑了,而是正色如许说。
“如果依小友之说,佛陀又为何要讲这些因果报应之类?”陈洪绶不知不觉中窜改了对郑森的称呼,竟仿佛是真的将他当作了能够砥砺品德学业的朋友了。
“家母信佛,一向想到开元寺礼佛,只是身材不好,出不得门。现在有这画,却也能借此一睹,慰其心胸。真是要感激章侯兄了。”洪承畯拱手道。
说到这里,陈洪绶又忍不住笑起来了。
郑森正想要在谦善两句,却有一个仆人远远地跑过来道:“大少爷,老爷在找你。”郑森听了,忙向两人告别,两人都道:“汝父有唤,你快快去吧。”郑森便跟着那仆人走了。
这话说完,洪承畯和陈洪绶都愣住了,过了半天,陈洪绶才问道:“小友本年几岁了?却读了多少书?”
“我在日本时,听一和尚讲《金刚经》,言须菩提长老问佛陀曰:‘善男人,善女人,发阿褥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云何住,云何降伏其心?’佛陀答曰:‘善男人,善女人,发阿褥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当时我不懂,便问和尚:‘佛陀说了反面没说一样吗?’那和尚奉告我说,须菩提长老,问这话时,满心皆是众生,无有一丝一毫私欲,是以此时须菩提长老已住,已降伏其心。以是佛陀告之曰:‘应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此第一义也。若得此义,便真能放下屠刀登时成佛,这也便是禅宗的顿悟。只是世人不是个个都有如此悟性,佛陀只能以第二义广为教诲,使众生离恶。以是佛陀要讲天国净土。何况佛不诳语,天国净土也是有的。志士仁人,若孔子‘饭疏食,饮水,乐亦在此中’,颜回‘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这岂不是身处净土?相反,秦桧梦王氏披枷带锁对泣曰:‘东窗事发矣!’虽身居高位,锦衣玉食,然思虑难定,梦魂不宁,食不甘味,睡不安席,此难道身落天国?是以佛陀乃有因果之说。”
“说要泽及万民,却还早了点,不过此子确切不凡,如果上天不使短命,我大明又当多一大儒倒是真的。”洪承畯也笑着答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