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王承恩提到户部毕先生,崇祯天子的神采也微微一动,这位户部毕先生便是当时的户部尚书毕自严,此人字景曾,是明末闻名的经济学家,他身后留下的诸多文稿比方《石隐园藏稿》八卷、《留计疏草》、《督饷奏稿》、《四库总目》等,乃是后代研讨明末经济史的必读质料。此人在天启五年后因为与魏忠贤反面被踢出了权力核心,去南京(明朝南北两京都有一套当局班子,但南京那套没有实权)当都察院右都御史,次年又改任户部尚书(也是南京的),直到崇祯即位才回到北京就任户部尚书(此次是北京的)。崇祯继位的时候,国库已经如洗,为了重修三大殿和与后金的战费,魏忠贤不但用光了中心的库银,就连各地处所的存银也被命令运到京中。若非毕自严在担负户部尚书期间殚心竭虑、兴利除弊,崇祯二年冬清兵入关时,天下勤王兵云集京师时,产生兵变的恐怕就不止陕西和山西那几支勤王兵了。当时毕自严在围城的一个多月时候里日夜不断的批阅措置粮饷事物,累得口脸肿大,口吐鲜血不止。崇祯晋升他为太子少保,王承恩提到此人,崇祯的态度也不由得产生了窜改,道:“既然毕先生都上了折子,那还是怒斥杨鹤几句吧!”
“哪有这般说的!“崇祯闻谈笑了起来:”朕固然身为天子,但天道忘我,不分贤愚,尧有九年之水,汤有七年之旱。这两人乃古之圣王,尚不能免水旱之灾,何况寡人!“
“遵旨!“
田贵妃敛衽行了一礼,微红着脸答道:“非是臣妾琴艺长进了,而是皇上忧心国事,偶然玩赏罢了!所谓知音少,弦断有谁听?便是此意。“
“哦!可这与朕又有甚么干系?”
“没听清!”王承恩打了个哈哈:“没听清便没听清吧,我方才是说只望明天是个好天,莫挂大风下雨,也好让圣上与几位娘娘去西苑好好玩玩,也散散心。”
周皇后见状,赶快安慰道:“皇上莫要忧心,臣妾传闻前些日子三边总督杨鹤已经安定了西北乱事,这岂不是一个好兆头?”
“嗯,杨鹤总算是办事得力!”崇祯点了点头:“如果西边也不得安宁,东西两边一起闹起来,那国事就更加艰苦了。”
周后与两位贵妃烧过香走出大殿,看到崇祯站在松树下,眉间尽是苦衷,周后赶快上前问道:“皇上,有甚么事情吗?“
崇祯猛地将茶杯砸在地上,厉声喝道:“后宫不得干政,这些话是你应当说的吗?”
浓情厚意呢?他下认识的随口问道:“知音少,弦断有谁听?,说的不错,却不知是何人诗句?“
田贵妃有些惊奇的看了崇祯一眼,不知为何这位常日里极其爱好诗书的天子此时竟然连这么大众的诗句都想不起来作者是谁,赶快应对道:“禀告皇上,乃是岳武穆的《小重山》中的一段。“
车驾进步的速率一下子慢下来了,一旁的周皇后看崇祯表情不错,低声笑道:“皇上,这北都城啥都好,就是一到春季风刮得短长,前些日子我都不太情愿出门。“
崇祯伉俪在车内说话,外间王承恩轻声扣问接下来的路程,崇祯看了看身边的皇后与贵妃,低声道:“先去大光亮殿上香,上完香后便去团城吃茶歇息,然后去瀛台用膳吧!“
“贵妃说本身长进了,必定是长进的!“崇祯强笑道,他此时表情郁郁,本来不是很想听的,但又不肯意驳了周皇后与田贵妃的面子。周皇后见崇祯没有开口回绝,便向一旁的寺人点了点头,早有送了古琴几案上来,田贵妃在几案前坐下,稍一凝神便弹奏起来,她少时学琴,幼功本好,入宫后又下了苦工,一曲《平沙落雁》弹下来四周静籁无声,半响以后才听到崇祯轻叹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想不到半旬不见爱妃的琴艺又长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