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兰点了人数,里头十二个丫环,并着四个守门的老婆子,青棠道:“都去空位上呆着,别站在这里。”
霍青棠在远山堂里打盹,重兰交上来了帐本子,与她一项一项细说,青棠听十句,才会应一句。重兰背面同孟微冬说,“夫人仿佛兴趣不高。”
有人问,“甚么是地动?”那白叟说:“地动啊,永乐二年的时候,也是如许,先是无风起浪,再是地动山摇,那年就兵戈了,朝廷要打安南,打完安南打辽东,都败了。天起异相,要出事了,出事了呀......”
乌衣点头,“没有啊,就是明天有些闷热,不见风,也没甚么鸟叫。”
但是这三百万两,我们是要分出去的,比方南都的户部尚书,我们要拨出去八十万两,给工部四十万两,因为我们的船是从工部流出来的。并着下头的劳力,工人,河上的驿站,收税站,每年开支二十万两。最后就是兵部要吃背工,因为南京兵部快船多,喜幸亏河上围追堵截,我们客岁送出去了三十万两的红银,算是敬献上峰的。客岁别的有一趟,多数督特地去了北都城,送了北直隶兵部尚书苏星赋十万两红银,当作她女儿结婚的献礼。以是这么一趟算下来,我们客岁在盐事上,净支出是一百二十万两银。
再说番贩子,他们出海下番邦,是......”
惊涛拍登陆,渔民们都往河边上跑,官军拦都拦不住,船埠上木质的拱桥倏的动了,桥上的人都震了震,一人道:“多数督,真是地动,部属在故乡时候也见过一回,屋子都是要塌的,人不能站在屋子里,要出性命的。”
石榴在草地上站着,她说:“我晕,头晕目炫。”再过得一瞬,暴风大起,风越吹越大,世人站在一处,崩的一声,琉璃瓦裂,孟府数个全水晶琉璃制的花房全数碎了。
孟仁瞧守门的小厮,小厮道:“夫人在里头,小的本日没见夫人出门,也没来前院。”
孟微冬与一帮渔民在船埠对峙,朝廷丢了一船盐,再去捞的时候,连个渣子都没找见,孟微冬穿正红的袍子,男人道:“抢了盐的交出来,朝廷不予究查。”
“我去远山堂,青棠还在里头。”
黄莺扯了青棠,“走,你爹在外甲等我们,你爹说要地动,叫我们寻个荒地躲躲,快走......”
有个小女孩叉着腰,看着就是五六岁的模样,头发胡乱扎着,她手里握着一颗石子,往孟微冬头上一丢,“吝啬鬼!你们吃盐,我们吃淡,好人!”
黄莺扯着霍青棠疾步前行,青棠道:“远山堂另有其别人呢。”黄莺点头,“别管啦,我们走。”
孟仁边跑便喘气,“夫人,您在这里,多数督返来了,正找您呢。”
青棠也不看别人,她盯侧重兰,重兰点头,“都听夫人的,出去吧。”
黄莺嗓子清脆,青棠昂首,重兰推窗,往下头看,黄莺道:“叫青棠下来,快!”
午正的时候,一声惊雷,隆隆作响,原觉得要下雨,世人都要寻处所去避,水仙拉住黄莺,“别动。”果不其然,干打雷不下雨,雷声三响过后,天又晴了。乌衣等人拍拍胸口,“吓死人了!”
这会儿重兰又说:“漕军兵士是每人每年十二石粮食,结婚的会多发一些,但他们耗损大,漕船坏了,也要他们本身拿钱出来修,以是漕船里普通都会夹带一些黑货,变卖了赢利。现在朝廷放开了一些优惠,主如果他们从户部那儿采办食盐,运回本地,略微贬价,再赚取差价。关于盐运这一项,我们抽成由来已久,比如他们运盐的船不敷,我们就借船给他们,帮着运盐,他们银钱余裕的话很快就会兑现,他们如果不余裕,也会分出盐来,我们本身去卖。这一块的话,是我们的大头,每年春夏两季,是漕运最畅旺的时候,到了第三季度,我们就去同他们结算,他们总会在立冬之前将银钱兑换出来,比方旧年,我们挣了三百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