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觉得蓝老迈想见我。”
蓝老迈的船在江心，凌晨时分，渔民们都还不见人影，青棠扯着顾惟玉，在江面上浮出头来，“拯救啊，拯救啊......”
不，慢了，垂垂慢了。霍青棠听不见男人的心跳声了。
霍青棠将顾惟玉往上头扯，男人的身材却越来越重，越来越重，青棠眸子子瞪着江那边，那是一艘花船，在南京江面上浪荡了大半夜的花船。现在该泊岸归港了。
纸见了火，瞬息就成了灰。
赤色漫江，霍青棠不晓得是天上太阳的红色，还是顾惟玉身上冒出来的血，一缕一缕，融进了水底。
从孟微冬失落那日算起，整整一百又七天了。
“拯救啊，拯救！”
那男人来了兴趣，竟一五一十坐起来，瞧着一个女人暴露头，伸动手臂，江水一浪拍着一浪，那女人的头时而沉下去，时而又浮上来。
蓝老迈目光倒是往顾惟玉身上瞟，“霍女人听岔了，不是我要钱，我就想要我的女儿高兴，霍女人如果拿顾家的钱来抵账，恐怕蓝烟不会太欢畅。”
霍青棠受了伤, 身上衣衫既轻且薄, 她穿一件丁香色冰丝小衫，下头是深一些的湖蓝的绸裙, 雨水落地，溅起的水花似要沁湿了衣衫。
“霍女人应当晓得，我家的四个丫头都怕了你。”
中间有一桶净水，青棠丢了鱼骨头，又就着净水洗了手，“蓝家的鱼很好吃。”
霍青棠一脚踢在蓝老迈身下的椅子上，蓝老迈身影子一晃，似一条泥鳅普通，悄无声气晃水里去了。
蓝老迈长年在江上住着，皮肤微黑，有些老相，话也不算多，“传闻霍女人想见我？”
就在霍青棠推开舱门的那一顷刻，一股火苗从里头蹿出来，火烧得又快又狠，青棠后退几步，“砰”，船炸了。
青棠抽开腰间的鞭子，她用鞭子将顾惟玉的腰绕了一圈，又系在本身腰间，两手不断往那艘花船划。
如烟悄悄笑，“快把人拉上来吧，瞧人家小女人，没力量了。”
霍青棠被顾惟玉搂在怀里，男人手指抚上她眼睛，“闭上眼睛，不要看。”
青棠吸一口气，“你们要多少钱，开个价。”
霍青棠一沉下去，脚下就不晓得触碰了甚么，那是一张鱼网，被抛在水草和浮萍之下，顾惟玉将霍青棠往怀里一扯，鱼网上的数颗小雷就似流火普通，循序炸开了。
青棠手还扬着，“你们是为了钱？”
如烟是花船上的头牌娘子，大抵是三个月前，花船就被一个男人给买下来了。
花船走得不慢，青棠却行的太慢，女孩子身上负重一小我，如何能行得不慢。
顾惟玉也未几说话了, 他在中间坐着, 等霍青棠答复。
青棠咬着牙，她把本身外衫脱了，水红的衣裙飘在碧绿的江面，花船上尽是寻欢作乐的夜归客，这些人别的不可，对待胭脂水粉红衫绿裙都是敏感得很。一人在船面上宿醉，他醉了酒，正要找个女人来给他散散，拿杯子果蜜来解渴，昂首就瞥见了江上的一袭红纱，飘在水中。
水流乘机而起，掺了硫磺弹药的水花炽热滚烫的往人身上溅，霍青棠睁着眼睛，她想起凤阳船埠的那一晚，火光熊熊，水底下都让人滚烫而没有知觉。
“惟玉哥哥，你再对峙一下，对峙一下啊......”
“霍女人有些霸道。”
青棠解开腰间的鞭子，她用手拉住顾惟玉，鞭子从水中出来，一鞭子将近甩到船下的铁环上。还差一点点，还差一点点。霍青棠又是一鞭子抽出去，只要勾到了那铁环，惟玉哥哥就有救了。
顾惟玉瞧霍青棠, “青棠, 我带你回洛阳可好，带你去齐家见见齐尚书, 你想他白叟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