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明下了马背,常言道强龙不压地头蛇,李宗明初来乍到,在绥德这片地,面前这位千户大人才是主。即便有督主手令,也要晓得尊敬他。
常祉渊道:“李大人深受督主正视,此番前来办好差事,他日回京,有劳李大人在督主面前,替我多美言几句。”
李宗明拱手,道:“那里那里!”
李宗明见那肩舆稳稳地愣住,随后,从肩舆里走出一小我。此人生得狼腰虎背,阔脸胡腮,浓眉大耳,身高八尺,是个粗暴的男人。在他的腰间,配着一把短刀,脚踩军靴,着深铜色亮甲,一身戎装闪亮退场。
很快,李宗明一队人马,被接到常祉渊的府上。
“下官李宗明拜见千户大人。”李宗明瞧他架式,一眼认出他是绥德的千户。
待他们重新入坐,常祉渊且先不谈差事,兴趣勃勃,道:“来人,备席!”
常祉渊见他是个白脸墨客,笑道:“失敬失敬,本千户已接到督主指令,在此恭候多时,李大人一起辛苦,本千户已在府上备好酒菜,快请入内。”
很快,李宗明被常祉渊带进常府待客大厅,这间大厅威武气度、非常宽广,且有贵族风采,光滑的空中铺上一层花红花绿刺着纹案的毡子。两排朱漆红椅,侧立上首太师椅,显得昌大。
常祉渊见李宗明还挺见机的,又见和他一同前来办差的几位陌生面孔,不由游移道:“这几位是?”
常祉渊笑呵呵地恭请李宗明入内,李宗明回礼道:“千户大人,您先前。”
李宗明谦善,道:“千户大人谈笑了,和您比起来,下官微不敷道,承蒙督主错爱,下官又何德何能和您相提并论。”
陕西的贫困,穷的是吃不饱、穿不暖。但是,却穷不了陕西人的志气。因为贫困,巧遇崇祯年间百年可贵一遇的干旱,短短两个月,陕西人丁锐减至一百五十万。这一百五十万,活下来的,都是经历过存亡,意志果断,有骨气、有自知之明看到朝廷败北的布衣百姓。因为贫困,陕西人特别勤奋,起早贪黑地种田劳作,再苦再累也不怕,只求上天不幸多收点庄稼,吃饱肚子就谢天谢地了,没有穷奢极欲的欲望,活的俭朴,活的出色。
常祉渊说的都是实话,初度见面他日合作,如果定见分歧起了争论,本日把话申明,也好过撕破脸皮谁也不让谁好过。正所谓,完工第一天,丑话说在前,奖惩清楚严厉以待,才气加强合作默契。
常府是城内最大的府邸,比县衙还要大,还要气度。常祉渊身为千户,在城外驻扎虎帐,不住营帐,搜刮了很多民脂民膏,在城内建立府邸,娶了九个老婆,又花几万两银子买了几十个年青标致的丫环,充当他的小妾。又培养了很多恶奴,逼迫百姓,买卖地契收租佃银。常府的气度,铸就了常祉渊恶贯充斥,成为一方恶霸。
翻下高岗,这一队人马朝那城池,风尘仆仆赶了畴昔。到了城池门下,昂首便见城墙上,刻着“绥德”二字。
“部属拜见千户大人。”
此人刚一下轿,就眼妙手低地盯着,挡在身前那匹高头大马,又昂首看了看坐在马背上的李宗明,道:“敢问,你是督主派来的李大人?”
跟着常祉渊迈进大厅,世人顺次入内。待世人坐定,早丰年青貌美的丫环,茶水服侍,乃至侧立在旁,美色相伴。
很快,一桌子山珍海味摆在风月亭,邻近湖畔,尽赏湖水之色。另有几个风韵绰约、妖娆娇媚的女子,在一边伴弹琴乐,翩翩起舞,助起酒兴。
李宗明走进常府,才知常府像个小宫殿,金碧光辉令人瞠目结舌。没走几步,路过一扇通风的墙,便见常府家中女仆一个个肤色光滑,年青貌美,大大小小地收支,陪着几位有身份的妾室在这绿水湖畔,嬉笑赏花,便知常祉渊是个好色之徒,花巨资建了如此风景高雅的后花圃,就是为了金屋藏娇,以饱肚中思淫之乐。常祉渊卸下盔甲,换了身蓝色袍子,束着腰带,五大三粗,肚肠脑肥得像个贩子,绝无半点疆场杀敌虎威之色,为他指路,走过一段弯弯绕绕的廊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