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寺里，姚广孝身穿粗布僧袍，左手数着佛珠，右手敲着木鱼。“笃、笃、笃……”的木鱼声富有节拍感，非常安稳、涓滴稳定。
“哈！不错不错，像模像样的。”朱棣笑道，“孙儿晓得你写的四个字，是甚么意义吗？”
大抵是因为世子上午在宫里、被他的父皇狠狠怒斥了一顿的事儿，接着世子府上的传授等官吏也被抓到诏狱去了。世子灰头土脸返来，又与张氏关起门争论了好一阵。
“请道衍大师示下，下官等该如何应对？”袁珙恭敬地拜道。
朱高炽又皱眉道：“谁的动静那么通达？”
朱瞻基对劲洋洋的模样，双手把宣纸放在朱棣手里，说道：“皇爷爷，孙儿学会写字了，皇爷爷看孙儿写得好么？”
隔扇内里传来脆生生的声音：“皇爷爷，皇爷爷……”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朱瞻基背着小手，有板有眼地背诵了一遍。
明天上午世子刚被怒斥，下午就有很多人晓得了。
袁珙听罢一副如有所思的模样。
姚广孝又语重心长地说道：“如果没有郭资先在山东拨军粮分给饥民，在山东、山东！甚么‘仁圣天子’的话就仅仅只是流言流言，不敷为道。此事最是有口莫辩之处，便是确确实在有这件事，你如何辩？”
……等张氏带着世孙进皇宫时，天子朱棣还在东暖阁看奏章。
今天下午，萝儿给世子妃梳头打扮，更是分外谨慎。此时张氏的神采特别丢脸，就仿佛那乌云密布的天空，还没打雷下雨，但人们都得提早防着淋雨。
本年初父皇即位，昭告天下，因而山东空中除济南城以外、各地纷繁投降。郭资前去受降，竟私行调拨军粮赈灾！郭资一向在北平帮手俺、被视作俺的人，是以没法说清楚，最后便都算到了俺的头上！可这事儿俺真的一无所知、直到比来才闻得，别说去教唆郭资了。”
朱棣大喜，丢下奏章，耐烦地开端给朱瞻基解释那句话的意义。
姚广孝微微点头。
“大师要见见姚芳么？”庆元轻声问道。
“何故以退为进？”袁珙欠身道，“还望大师详细见教。”
“还用猜么？除了你那好二弟，谁会使坏？”张氏冷冷道，“那家人没一个省油的灯，刚过门的郭氏看似洁白无瑕，小小年纪、却也是一肚子心眼！我们决不能掉以轻心。”
姚广孝不动声色道：“老衲也是无可何如，原觉得能够一鼓作气为你们办好，现在只能求稳了。不过你们也不消太担忧，此事胜算仍大。一因世孙，二因皇后，世上因果缘分早已必定。”
萝儿立即说道：“娘娘仁厚宽大，还不快谢恩！”
姚广孝说完，又喃喃道，“早知有此事……上回你们让世子为方孝孺讨情，也不该做了。现在世子四周拉拢民气之事，不管真假，却已是坐实。”
未几时，朱高炽进门，见张氏打扮得整整齐齐，便道：“下午你还要出门？”
“皇爷爷！”朱瞻基绕过隔扇，手里拿着一张纸、便欢畅地跑向朱棣。
朱高炽乌青着脸，一副憋着闷气的模样道：“俺当然晓得，但在父皇面前没法解释，唯有认错……只因流言不是空穴来风，此中有坐实了的事。
袁珙拜道：“多谢道衍大师真言。”
寺人的声音道：“世孙小声点，嘘！世孙的皇爷爷正在办国度大事哩。”
“有请。”姚广孝道，古板的木鱼声总算消停了。
庆元双手合十道：“大师，袁施主求见。”
袁珙道：“既然大师示下，下官等只能遵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