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另有国法没有!”苏昊当真怒了。他的脑筋里闪现出如许的一幕场景:一个二流子一样的皂隶,翘着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上,上面是一个顶盔贯甲的明军百户,双手捧着银子,满脸媚笑。一个国度,如果自毁长城到这个境地,还能有甚么希冀?
徐光祖道:“听李世达说,河道和槽运两边的兵,都有朝廷直接拨的饷银养着。淮安卫的粮饷是靠本身屯田种地来挣。这两年淮安闹灾荒,军屯也被水冲了好几处。淮安卫是一个大卫,上面不但有本卫的兵马,还辖着盐城、东海、海州三个守御千户所,加起来有七八千士卒。这一闹灾荒,七八千士卒,另有他们的家眷甚么的,算起来有三万多人,都着李世达给口粮,李世达愁得头发都白了。”
徐光祖道:“李世达跟我说,河道上雇脚夫,一天是给4分银子的工食银,工部的典吏要收一成的火耗。淮安卫派出1000士卒做河工,一天就要交给典吏4两银子作为火耗,这一个月下来,就是100多两。”
“甚么歇息过来没有?老儿我底子就没醉!”徐光祖眼睛一瞪,色厉内荏地斥道。
徐光祖道:“李世达没体例,现在只好构造卫所兵去做河工,挣点工食银子养家糊口。我昨晚去看他,你猜乍的……”
“好了,李世达让我转告的话,我都带到了。你小子拖我来淮安,目标就是让我替你搞好与淮安卫的干系吧?现在人家划下道了,你能把事办好,李世达就拿你当本身人。如果你办不好,老儿我说破大天,李世达也不会给你好脸,你就看着办吧。”徐光祖说道。
苏昊是传闻过有关这方面的法则的,但要说到河工的工食银子里还要提取火耗,他就是前所未闻了。遐想到章襄、李士柏等人支支吾吾的模样,苏昊内心多少有了一些端倪。
徐光祖打了个哈欠,说道:“唉,让我这个老兵给你们来回带话,这算个甚么事啊。这淮安城里也没甚么好吃好玩的,可闷死我了。”
徐光祖道:“这火耗的事情,潘总督是晓得的。河工工程庞大,各处都需求有人照看,这些人的工食银子都是要从这火耗里支出的。潘总督想的是要把河工完成,上面有些人高低其手,只要不是特别严峻,潘总督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徐光祖摇点头,道:“不是,他是央我讨情,对卫所兵的工食银子,少扣一燃烧耗。”
大师哈哈笑了一通,几名流兵都散去了,苏昊叫人送过茶来,就与徐光祖一起坐在石凳上聊开了。
“河道上岂止一万河工,如果都按这个标准算,这经手人光是收这火耗银子,一个月就是上千两的支出。徐叔,我到这来当这工部主事,只怕是动了某些人碗里的肉啊。”苏昊嘲笑道。
苏昊回到主事衙门的时候,徐光祖已经从宿醉中醒来,正坐在衙门院子里的石凳上对几位卖力保镳的勘舆营兵士吹牛。苏昊见此景象,浅笑着走上前去,问道:“徐叔,如何样,歇息过来没有?”
苏昊点点头道:“淮安这个处所,衙门太多了。河道方面有河道总兵府,槽运方面有槽运总兵府,都是军方的机构,权势却都比淮安卫要大,李世达日子难过,也是普通的。”
“关于这一点,他也说了,他在兵部有一些干系,在吏部也有几个同年。他说只要你替他办了事,他能够在兵部和吏部替你美言几句,这对你今后在宦途上的生长,是极其有效的。”徐光祖说道。
大明官方规定的火耗普通是3,处所官府在熔炼银锭时候实际的耗损,能够不到3,这中间的差额,便能够成为处所官府的分外支出。时候长了,各个部分都学到了这个别例,在办事的时候,都会巧立项目要求拿一点扣头,一样冠以火耗的名义,用后代的词汇来讲,就是所谓工本费、手续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