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你亲眼瞥见了吗?”狗腿子曾贵也帮腔道,“姓胡的,你能找出我家老爷让人挖掉老槐树的证据吗?你找出来啊!”
苏昊道:“这就是了,不管是不是他雇的人,毕竟人家也有人证,如果没有物证,你能官府如何判定呢?”
胡林道:“苏老爷,曾奉先说大水把界桩都冲走了,实在是大话,是他趁着我们出去避祸的时候,让人把界桩拔走的。不过,他们只拔掉了我家田里的明桩,我爹还活着的时候,因为怕有人拆台,在地里还埋了两个暗桩,我这就把它们挖出来给老爷您看。”
胡林道:“赵衙役,我信不过你,此事我如果讲给你听了,你必定会奉告曾奉先,他就会让人把我家的暗桩也拔掉了。”
苏昊看着胡林双手的鲜血,内心替他感到遗憾,却又没法表态支撑他。听曾贵又在唧唧歪歪,不由心中火起,他向熊民范使了个眼色,面无神采地说了声:“熊小旗,掌嘴。”
胡林咽了一口唾沫,低下头,说道:“苏大人,你有所不知。实在要想断此案,并不困难。我们庄子上的人都晓得我家的地在甚么处所,就算这西神墩被水冲了,槐树倒了,大师每天下地干活的,闭着眼睛也能说出谁家的地在哪。前次赵衙役来问案的时候,我找了十几位乡亲来作证,可这个赵衙役说不算数。”
曾奉先游移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上前说道:“苏大人,这寒冬腊月,苏大报酬小民这点事情靠近安东县,小民实在是过意不去。眼看这天色将晚,小民大胆在家里备了一桌便宴,想给苏大人洗尘,恳请大人赏光。”
“你能找出甚么证据?别又是欺诈官老爷吧?”曾贵说道,说着,他又奉承地对苏昊说道:“官老爷,这大寒天的,您别在这听这疯子胡说,还是到我们庄子里去和缓和缓吧,我家老爷备了酒宴的……”
赵华沉着脸说道:“苏大人,这草民无知,苏大人不该和他们计算吧?我家知县老爷办案的时候,也不会随便殴打当事人的。”
“这……”赵华和曾奉先都愣住了。在他们看来,这个名叫苏昊的京官还是一个雏,没准是借着谁的干系才当上官的,除了装装官架子以外,实在没甚么本领。特别是在他们这些处所衙役和豪强面前,估计只要被戏弄的份儿。谁猜想,苏昊说翻脸就翻脸,并且一翻脸就是重手,叫出个大兵把曾奉先的侍从给揍了,这一巴掌,清楚就是打狗给仆人看的嘛。
“小人不敢!”赵华被苏昊这一笑给吓得浑身一激灵,他清楚感遭到,阿谁长得像棕熊普通的熊小旗已经把目光投向他了。赵华自恃在安东县当了多年的衙役,无人敢惹,以是才会放胆诘责苏昊。但看到苏昊身边那一群如狼似虎的官兵,他俄然感到了惊骇。
“现在没让你说话。”苏昊没好气地对曾贵说道,说罢,他又对胡林道:“胡林,你也晓得的,是知府大人差我前来措置此事,你如果信赖知府大人,就该当信赖我。有甚么证据你就拿出来,你放心,我会秉公办理的。”
胡林道:“苏大人,他们清楚是通同一气的。这个赵衙役每次来办案,都是在曾员娘家里吃住,临走曾员外还要派人大包小包地给他送东西,他……”
“本官明天问案就问到这,两边的当事人都归去吧。”苏昊已经把事情都搞明白了,也晓得仅凭目前这些证据,底子没法替胡林讨回公道,只能先退一步,归去再想体例。他向曾奉先摆了摆手,表示他能够分开。
只听得一声闷响,曾贵捂着腮帮子就飞出去了,两颗槽牙从他嘴里迸出来,疼得他依哇乱叫。熊民范本来就是天生神力,这一年多在勘舆营练习,又涨了几合作夫,曾贵挨这一巴掌,估计后半辈子脸都得歪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