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斌眉头紧皱。
弘治帝一言难尽。如果他还在位，京师持续多月未下雨，发起天子下罪己诏的奏折能堆成山。碰到强势的儿子，官员们屁都不敢放一声。
宫中的禁卫噤若寒蝉，提心吊胆地等候新皇的惩罚。
湖广之地的官宦乡绅之家喘喘不安。乱民祸害了十几家高门大户。都察院在剿除乱民时，顺手调查受害的高门。家属中有当官的，挖出很多贪渎的罪过。一个个处所横行霸道上百年的大族，轰然倾圮，连根拔起。
“臣遵旨。”许进退下。
他猜不透新皇的心机。
“朕下诏罪己，更革各种弊政，令民气悦，天意回！”
江彬安排完值守的事，瞧见禁军当值的将军们杵在一旁，猎奇地问，“诸位将军有事找鄙人？”
新皇传召张忠进宫的这一天，江彬手持金牌，由府军前卫替代下东华门本来的禁卫。
“江大人，陛下是不是……是不是活力了？”用心找张忠费事的将军搓动手不安地问。
京畿持续多月未下雨。放在以往，早让朝堂诸公愁白了头发。幸亏河套、琼州、东北粮食大歉收。白花花的大米、小麦从三地运往京畿。
许收支慈庆宫时，见到了等待在外的户部尚书韩文。两人四目订交，躬身施礼打了声号召，各忙各的。
江彬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抚：“陛下是活力了。”
“陛下，这是筛查过的名单。”兵部尚书许进一脸迟疑，“陛下筹算如何措置闹腾的武将？”
没等宗人府、内阁、军机处开口恭贺，朱寿宣翰林院五经博士孟元觐见。
将军冒出盗汗，身边的人齐齐倒抽一口寒气。
禁军也不消他主动找费事，各个循分守己，做事一板一眼，全照着端方来。
牟斌眼角一抽，内心只想“呵呵”。
处所卫所各级武官，因办事倒霉、或因贪污纳贿被都察院抓到的，加起来没有八百也有一千。
禁军哪敢有异动！
历代锦衣卫批示使有好了局的未几。常常新皇即位，锦衣卫换上新批示使，敌部下大肆洗濯。新皇即位前就把锦衣卫大换血，他不消担忧部下人被洗濯。他没犯了新皇的忌讳，也不消担忧沦落‘喽啰烹’的了局。
乱民纵横于湖广、四川、陕西、江西、山东等多地，追击的官兵老是姗姗来迟。
江彬呵呵一笑：“迩来陛下既要体贴海内民乱，又要操心虾夷国的战事。没有精力管其他小事。”
许进怕新皇学太祖，一怒之下伏尸百万。
“凡事都按端方来，好好做事，陛下没那么可骇。”
粮价在朝廷的严控中小幅度涨幅，未形成百姓发急。
陛下借助乱民，狠狠整治了勋贵武官。有吓怕变诚恳的，天然也有丧失好处太大心胸不忿的。
可新皇仿佛忘了他。
他在锦衣卫批示使的位置上坐了很多年，也该走人了。
“朕昨晚梦到了太祖。太祖同意了。石尚书如果不信，可劈面去问太祖。”朱寿笑容满面。
把统统的事联络起来，能够从中看到新皇的身影。
“齐驸马都尉，那是犯了国法，还不止一次。”
“何舍人，你替朕跑一趟李府。把这封手札交给李大人。”朱寿把力透纸背的纸张装入信封，让何景明亲手交给李东阳。
张忠换上内宫针工局赶工缝制出的提花绢曳撒，迈着安闲舒畅的法度，在来往文华殿的官员们谛视礼中，安闲地分开。
乱民一闹，京师权贵几近家家丧失大半产业。
朱寿撇撇嘴：“令他们在十天以内前去军校报导。入了军校，就循分守己地学习。敢持续肇事的人，直接交给军机处提刑部措置。不消向朕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