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鸢是个薄命的人儿,她本出身湖广襄阳官宦人家,是远亲的大蜜斯,但在张献忠攻破襄阳的时候,百口灭亡,当时文鸢还是个少不更事的丫头,投奔亲戚,却被卖到了广州城,人牙子见她水灵,卖到了北里里,老鸨子也感觉她非常气质,便当蜜斯养起来,琴棋书画教着,出身姑苏的老鸨子晓得瘦马该如何养,也晓得该卖甚么价儿。
说罢,洪天擢轻鼓掌掌。
赵铭道与林同文进了堂内,只见圆桌旁的凳子上坐了七八人,交头接耳说着闲话,赵铭道大半熟谙,知府、批示使另有府城几个驰名誉的士绅都在,见了赵铭道,全都是看向了他。
洪天擢本喝了几杯酒,不似常日那般严整,说道:“诸位,诸位,本日主宾本是赵将军,我们可莫要冷待了他,刚才赵将军说,诸位说的那些他全然不懂,想想也是,赵将军年不过二十出头,又在他乡,家人不在身边,常日里都是与兵士打交道,那里多宦海之事上心过,可即便如此,也不该冷待于将军,幸亏本官筹办了个节目,请将军一观吧。”
“有知府大人,赵素将军,但传闻主客但是新进的游击赵将军呢。”丫环一边帮着文鸢梳洗打扮,一边说道。
“哎呀,赵将军到的好快,不愧是军中英豪,做事就是雷厉流行。”
“是呢,是呢,要说在这府里,除了管事白墨,还没见过比赵将军更耐看的男人,但二人站在一起,白管事就太不像个男人了。”另一个丫环也插嘴说道。
“是啊是啊,我们琼府有了这等豪杰,你我也该放心了。”
赵铭道另有些局促的时候,洪天擢笑道:“文鸢,还不为将军斟酒。”
“蜜斯但是起来了?”丫环在门外问道。
几杯酒下肚,氛围活泼起来,赵铭道来时已经筹办了一肚子的质料,但却发明这里底子没有人议论抗清保国的事,议论的都是朝廷的党争和权力分派,几个士绅乃至扣问监国甚么时候即位,本年是否还会开恩科,仿佛现在仍然是承平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