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上工的时候少,闲的时候多,他一向都在读书,将四书通读以后便又开端试着去写四书文,也会跟何崇源交换一些科举的心得。
半晌以后,男人才感慨道:“听先生一席话,如醍醐灌顶。风险与收益并存……乃是大聪明之言,鄙人在来之前,的确还想再做点舍本逐末的买卖,但回想起来,还是贪婪不敷。先生乃是有大才之人,实在不该蜗居在这小小弹丸之地,无妨由鄙人聘先生为西席,经心奉养,不知先生是否肯屈就?”
明显在他看来,宋宁本领不小,明显有更好的门路,却做了不起眼的写信买卖。
会有一些来求诗的读书人,令他不厌其烦。
眼看过了七月,天略微有些凉了,宋宁的买卖也略微好起来,也跟他作诗的事情在城内鼓吹开有关,之前一天最多接个一两封信,到前面他偶然候也能写到四五封,大抵是要入秋,百姓对于远去的亲人多了几分顾虑,找他写信的人也就多了。
好似宋家人当他是个金山银山,不过宋宁却感遭到面前的宽裕。
本觉得是来了买卖,等他从书边沿往外看一眼,他不由微微皱眉。
此次宋宁也不拿出装模作样算卦的架式,只是由衷去评价了面前这位贩子的行动。
面前的男人他熟谙,恰是他初来乍到时,求他占卜,给了他四百文大明宝钞,让他有了启动资金的阿谁游商。
他再往男人身后一看,但见河岸上立着几名在四下张望的人,较着是男人的侍从。
当了家里独一的劳力,宋宁的职位也晋升了,家里为了让他吃饱,这一文钱也不问出处,因为他带返来的总会比这一文钱更多。
宋宁眯眼瞄着这男人,却未理睬他。
他明白这属于坐吃山空,但也是无法之举。
……
宋宁很清楚,这男人千里迢迢再来,必定不是为了报答他,很能够是做了暗盘买卖赚了钱,还想返来再捞一笔,但又怕惹官非,以是想找他来“指路”。
这类欣喜,也让宋宁摸不着脑筋。
宋宁重新放下书道:“中间是做买卖之人,自应当明白买卖场上不能强买强卖,不管你走的是阳关道又或者是独木桥,跟鄙人都是没有任何干系的。至于买卖场上的得失,不该以旁人的定见为准,而要靠你本身来揣摩。风险与收益并存,若你承担得了那风险,那你就去做,若承担不了趁早回归本行,舍本逐末非悠长之计。”
宋宁肯不客气,直接将桌上的一方小木牌翻转过来,上面鲜明写着四个工致的大字:“恕不欢迎!”
男人一怔,随即他脸上暴露了略微的欣喜。
夏天的江南阴雨连连,宋宁的买卖也不太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