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昌轻叹一口气,摇点头道:“数年不见,二兄就想多和你说两句话,好话也好,废话也好,就是,就是想说说。”
沈康微微一笑,道:“包在儿身上,明儿就把礼单写出来。”
山势嵯峨的小巧山,覆盖着绵绵白雪,如同玉龙横卧在近天天涯之处。
沈昌畅快的深吸一口气,冷氛围吸入肺中,让人感受透心的凉,他拍拍沈康的肩膀,道:“你看那边。”
初五的凌晨,沈宁打扮一新,早早的起床,不时的去门口等着。
沈昌拍着肚子道:“实在是吃不下了大姐,再吃就要撑破肚皮了。”
高怒拱手拜道:“岳母大人,岳丈大人,无咎给二老拜年了。”
沈康抿唇摇点头,道:“二兄便别说了,我们是一家人。”
沈宁笑着道:“姐晓得那高家必然看不上我们小门小户,三儿不消特地吃力,姐是明媒正娶的正室老婆,我们有多大的力就使多大力,将来可否得脸,还得看姐本身的。”
沈成欢畅,神采发红,笑着道:“坐吧,坐吧。”
这一日是高怒上门的日子,沈家父母也很欢畅,里里外外的和下人一起清算屋子,筹办丰厚的饭菜来接待。
过了不一会儿,沈成与沈王氏红着眼睛返来,黄三元将炉火搬到屋里,让主屋更加和缓,然后便分开屋里去和老婆守岁。
兄弟二人披上大氅,从房里走出来,只听“呼”的一阵风声劈面而来,风雪异化着寒气,将二人吹了个透心凉。
沈王氏转眸看了看,笑着道:“你爹老了。”然后放下碗筷道:“你们吃吧,娘去看看。”
沈昌咧嘴笑着,道:“还记得你八岁那年吗?那年腊月也是如许冷,你被谢林那小子打了个头破血流,仿佛就是从那天开端,你就不一样了。”
沈康低头看着雪地,笑着摇点头,道:“有甚么不一样。”
人间百般夸姣,不如乡音环绕。
沈昌迷惑的看着沈成逃窜似的背影,问道:“爹如何了?”
刘源推说困乏,先行回房安息,孟繁锐欢畅得很,抓了魏无败去后院喝酒,屋里便只剩下沈家人。
辰时一刻许,门别传来了哒哒哒哒的马蹄,声音由远至近,来到门前。
沈成听闻此话,铁面略微松了松,道:“女人家哪有不嫁人的,今后想家了,就让高怒带你返来。”
这时候,山上云极观中的羽士敲响了暮钟,钟声三轻一重,悠悠的自远方传来,空灵而清幽。
沈宁道:“娘和我亲手做了一桌子菜,你们再多吃点儿。”
沈宁点了点头,道:“爹,女儿明白。”抬起手来,左手撩着右边衣袖,为沈成夹了一块肉放在碗中,笑的泪眼婆娑:“爹再吃一块,这猪肉是张屠户今儿早上新宰的,九娘去割了一块腿肉返来,炖上地里的菘菜,香极了。”
沈家一家人围着炉火,喝着温酒,吃些时令果子,度过团聚一年。
沈康想了想,内心有些不舒畅,却没有多说,看向沈宁,道:“大姐放心,我和二兄会争气的,必然让你在婆家站稳脚根。”
沈家下人早已在门口等待,高怒翻身上马,被迎进门去,这一趟从顺天府远道而来,可算是夹风带雪,高怒所带的下人从速到偏房去取暖,而高怒也是冻得脸颊发青。
沈王氏笑着道:“看看,还是你兄弟心疼你。”
沈昌道:“变成个大人了啊,谁能想到豆芽儿似的小子,竟然能长成本日这般漂亮少年?不但帮衬家里过上富庶日子,还让家里的兄姐都念上书,还让大姐嫁入朱门,三儿,二兄感谢你。”
沈康轻呼一口气,道:“大姐,爹也舍不得你。”
沈昌笑着道:“再也没有比这小巧山更美之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