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严世藩抖抖衣袖,双手呈上青藤纸,笑道:“这是父亲昨夜才完成的青词,请奉于陛下。”
这仇鸾竟敢以汉人作北虏东夷来请功?
严世藩道:“太医说父亲积劳成疾,需求卧榻安息些光阴。”
早就变了。
谁也没有想到,朱厚熜会说出如许的话,不去问罪仇鸾,倒是先问起吏科的罪恶了,难不成是看在严尚书的面上?
秦福与夏言如出一辙的垂首,拱手回道:“是,陛下。”
朱厚熜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沈良才,问道:“何来的束发北虏?”
瞿銮拱手回道:“回陛下,本日凌晨才收到了李庆邱的奏章,说是年前大同府遭到北虏偷袭,导致百姓流浪失所,山西一道丧失三百五十余万两白银。”
夏言胸口吃紧的起伏着,满脸通红,强压着气,垂下头去。
此话一出,方才另有些对劲之色的严世藩神采微微一变,随即,他诚惶诚恐的跪倒在地:“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
这闲事还没议完,严世藩这番惺惺作态给谁看!
朱厚熜悄悄的看着他,一时候,大殿里再次的沉寂下来,统统人的心都七上八下的,等候着世宗下文。
是啊,早就变了。
朱厚熜身着青色道服,头戴香叶冠,手持精美的铜锤,在铜磬上敲了七声响,清越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上,缓缓的从后堂踱步出来。
夏言一股气顶在胸口,顿时神采一变就要生机了。
朱厚熜冷哼一声,全然不见方才的笑意,冷森森的目光掠过二人,一抬手,将铜锤递给黄锦,接着道:“传闻山西道来了些流民,有没有人收到山西承宣布政司衙门传来的奏章?究竟是如何回事?”
黄锦站在门外高喊一声:“宣,众大臣进殿!”
朱厚熜微微挥了挥手,道:“分宜如何样?”
这时候,殿门却开了。
此话一出,朱厚熜面色快速一变。跟着他面色的窜改,严世藩却从袖中拿出一篇青词来,青藤纸上用朱红颜料誊写的高雅小字,洋洋洒洒数千言,让人看起来就赏心好看。
众大臣都觉得朱厚熜会发怒,大家噤若寒蝉,恨不得连呼吸都停下来,以求不被涉及,世人此时也才明白,为何严嵩会晕畴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