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洪川笑着指着王伯伦:“你啊你,惯能欺负诚恳人。”
王伯伦分开大兴米铺回到王府之时,正逢月光隐去,朝阳初升。
赵洪川轻声出口,王伯伦俄然就住了口,抿了抿唇,一脸难堪的道:“好,我不说就是了。”
他抬手去端茶,却见茶水已经见了底,是方才与范三爷等王伯伦时喝光的。
赵洪川道:“朝堂上的事我不懂,你也不必问我,我去都城,只是为主子打理都城的买卖,我说过了,我只是个本分的买卖人。”
可他又转念一想,盐商这一块垮台了,他还真不能在这个时候与赵洪川翻脸。
“是。”
王伯伦笑了笑,不尴不尬,道:“罢罢罢,权当我没说过那些话吧。只是我那些部下,饷银锐减,恐怕会肇事。”
赵洪川轻哼一声,道:“你这个急脾气,也不知如何才气改了。”
他斜睨了一眼王伯伦,见他眼中满是贪婪之色,唇角抽搐似的笑了笑。
王伯伦斜睨她一眼,将怀里一叠厚厚的左券扔在桌子上,道:“一会儿收好了。”
赵洪川接着道:“我这一主要分开凤阳府,去到都城帮主子办事,这一去就得来岁七月七再见了。”
王伯伦眼眸暗自转了转,轻叹一声气,道:“我也是难堪啊,大哥,你我兄弟想称,你不能不管我。”
赵洪川微微蹙眉,问道:“你,是在威胁我,亦或是主子?”
赵洪川风俗性的说话极慢极缓,用一种极尽驯良的腔调笑着,接着道:“我传闻现在凤阳府知府衙门,就是你这位正留守的后花圃,不知,这话从何而来。本日听你说了那些淋尖踢斛的话,总算是明白了...”
范三爷抬眸看看他,道:“我该先与大兄筹议再做的。”
“老三,广州府那边事情也不轻,你要好生替主子把持着,切勿贪财好色,因小失大。”
“好了!”赵洪川怒中带笑着,道:“大哥如何会不管你呢?”他缓缓起家,回身来到了书阁前面,从格子里取出一个木匣子。
“晓得你平白丢了十余间盐铺,这是我私有的六间商店,有布庄也有酒楼,本来想着今后养老,哎,现在兄弟有难我也不能坐视不睬。”
王伯伦用袖口抹抹眼角,将匣子里的左券支出囊中,便没了话。
王伯伦笑道:“哈哈,你这愣子!”
他却当作听不懂似的,笑着道:“大哥想多了,老三但是向来不近女色的,他如果哪日真的近了女色,咱必然要奉上大礼恭贺呢!”
赵洪川摆摆手,笑道:“财去一身轻,哈哈,收好吧。”
王夫人道:“老爷,我们的铺子已经很多了。”
赵洪川眼睛眯了眯,笑道:“你行走江湖,要交友,这也是替主子扩人脉,我又没有责备你,你低甚么头?”
范三爷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冷静的盯着闪动的灯火,王伯伦舔了舔嘴唇,暗想着,昔日里这范继道便是这个模样,一个落魄成了水上游魂似的狗东西,也敢如许对待本身,真是欺人太过。
大兴米铺中,范三爷与赵洪川对坐着。
赵洪川接着道:“你手中的兵权你要掌控住了,莫要让旁人觊觎了去。该给你的,我不会少了你的,不该要的,你张口也要不来,我是个本分贩子,老三是个本分船家,你,是个本分官家。照理来讲,我们中间该以你为尊,为兄的也就是占了年纪上的便宜,很多事我说很多了,你便当作我年纪大了,说话噜苏吧。”
“连官府收税,你都要插手了?你是不是手伸的太长了?”
赵洪川将木匣子放在桌子上翻开,内里是一叠厚厚的纸。
王伯伦浅笑着道:“不敢。”
“自夏阁老派下李大章那些浑人来凤阳府转一圈,昔日那些“淋尖踢斛”、“火耗”似的收税项目我也不敢用,又将我手底下十余间盐铺的盐引给收了归去,衙门里外这么些人等着我开饭,我不找大兄,又能找谁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