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斜睨了一眼王伯伦,见他眼中满是贪婪之色,唇角抽搐似的笑了笑。
他抬手去端茶,却见茶水已经见了底,是方才与范三爷等王伯伦时喝光的。
王伯伦分开大兴米铺回到王府之时,正逢月光隐去,朝阳初升。
范三爷挠挠后脑勺,面红耳赤,仿佛有些坐不住了,道:“别,别......”
范三爷抬眸看看他,道:“我该先与大兄筹议再做的。”
赵洪川这个故乡伙,一贯是方向着范继道,俗话说得好,打狗还要看仆人,他不能向范继道撒火。
大兴米铺中,范三爷与赵洪川对坐着。
赵洪川缓缓的道:“我们三人中间,我是赢利的,老三是探路的,日子过得可都没有你这位堂堂中都留守司正留守津润。我们兄弟之间论家常,我这个做大的说多了,你也别往内心去。”
赵洪川低声道:“你将我的令牌给了三联帮少帮主?”
王伯伦眼眸暗自转了转,轻叹一声气,道:“我也是难堪啊,大哥,你我兄弟想称,你不能不管我。”
“晓得你平白丢了十余间盐铺,这是我私有的六间商店,有布庄也有酒楼,本来想着今后养老,哎,现在兄弟有难我也不能坐视不睬。”
“好了!”赵洪川怒中带笑着,道:“大哥如何会不管你呢?”他缓缓起家,回身来到了书阁前面,从格子里取出一个木匣子。
赵洪川笑着指着王伯伦:“你啊你,惯能欺负诚恳人。”
王夫人道:“老爷,我们的铺子已经很多了。”
赵洪川眼睛眯了眯,笑道:“你行走江湖,要交友,这也是替主子扩人脉,我又没有责备你,你低甚么头?”
“连官府收税,你都要插手了?你是不是手伸的太长了?”
“王伯伦。”
赵洪川摆摆手,笑道:“财去一身轻,哈哈,收好吧。”
“老三,广州府那边事情也不轻,你要好生替主子把持着,切勿贪财好色,因小失大。”
赵洪川接着道:“我这一主要分开凤阳府,去到都城帮主子办事,这一去就得来岁七月七再见了。”
“是。”
王伯伦浅笑着道:“不敢。”
赵洪川轻声出口,王伯伦俄然就住了口,抿了抿唇,一脸难堪的道:“好,我不说就是了。”
王伯伦笑道:“哈哈,你这愣子!”
赵洪川微微蹙眉,问道:“你,是在威胁我,亦或是主子?”
赵洪川轻哼一声,道:“你这个急脾气,也不知如何才气改了。”
王伯伦用袖口抹抹眼角,将匣子里的左券支出囊中,便没了话。
这赵洪川真是个老狐狸,说甚么养老的铺子,也不过是堵他的嘴,如此一想,王伯伦更加气闷,却不敢表示出来。
可他又转念一想,盐商这一块垮台了,他还真不能在这个时候与赵洪川翻脸。
王夫人竟然坐在房中瞪了一夜,一见王伯伦返来,赶紧上前替他脱衣。
赵洪川深叹一口气,道:“收着吧,我们兄弟好生为主子办事,将来还怕养不得老么?只要你与老三好,我便是好。”
赵洪川风俗性的说话极慢极缓,用一种极尽驯良的腔调笑着,接着道:“我传闻现在凤阳府知府衙门,就是你这位正留守的后花圃,不知,这话从何而来。本日听你说了那些淋尖踢斛的话,总算是明白了...”
范三爷只是如许答复,却没有解释。
范三爷拱手道:“我晓得了,多谢大兄提点。”
赵洪川道:“朝堂上的事我不懂,你也不必问我,我去都城,只是为主子打理都城的买卖,我说过了,我只是个本分的买卖人。”
“大哥要进京了?”王伯伦欣喜着,道:“这一趟去的可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