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震惊朝野的“大礼节”风波。
“啊?”沈昌大惊失容道:“好端端的,干甚么要走?”
“小三,夫子怎生将你的诗拿走了?”
他眼角湿濡,略抬起手擦拭,刘孙氏端着茶点打大门外盈盈出去,她略福福身,将托盘放在了小桌上,细心的发明刘源眼角略红,便问道:“夫君,怎生红了眼睛?”
刘源还想辩白两句,但才子却已袅袅拜别,唯有将一腔气愤压入心中。
提及刘源隐居鄙人南村的启事,便要从其祖上提及提及。
沈康摇点头道:“我也不知,但总归是有要分开的来由,我们不能拖着他。”
世宗以“继统不继嗣”为由,将生父生母上册文敬为天子与皇后。群臣哗然,跪于左顺门外嚎啕大哭,声震阙庭。世宗天子大怒,传令退朝,大臣们却仍然不肯退去。
当年年仅十五岁的世宗天子朱厚熜初到顺天府,以藩王入主皇位,以杨廷和、毛澄为首的大臣要求新帝“继嗣”,认先帝为父。
“孙饴!”
刘源那里不知老婆的意义,谦谦君子之风,也不容他对老婆愤怒,便沉声道:“逝者已矣,庙堂之上各自为党,庙堂之下不提俗事。”
刘源抿着唇,干巴巴的道:“不错,为师去换身衣裳,你二人先安息一刻。”
刘源双眉紧蹙,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砰”的一声,然后起家道:“妇人之见!张秉用的确是个长于攀附之人,但其执掌都察院时,严监察轨制,重法司之权。前后两次免除、更替了不称职的御史和巡按御史二十又五人,有明一代,何人有其派头?清理勋戚庄田,罢撤镇守寺人,严革贪赃枉法,严厉监察轨制,严分厂、卫与法司权柄,鼎新科举之弊,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政绩便都因那一件事视而不见了?”
他俄然有些哽咽袭上喉间,鼻尖一酸,两眼微微转红。
刘源捏动手里的纸坐在书房里,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转而满含热泪的点了点头,将它折了几折,夹在一本书内里。
刘源轻哼一声,到底是压不下心中的肝火,道:“岳丈大人间袭锦衣卫千户,难不成你孙饴想要牝鸡司晨?”
“刘源!”
刘源凝眸看动手上轻浮如蝉翼的宣纸,那题目,鲜明写着“送恩师”三个字。
“你!”刘孙氏骂也不是,怒也不是,堪堪的道了一声:“妇人之仁!”
刘源长叹道:“早知本日,早些时候便该直接将那两小童,送到浩然公门下去。”
刘孙氏轻哼了一声,转而坐在了团凳上,一双素手端方的交叠与腹间,略带薄怒道:“如何不提?那张、桂之流见风使舵,违背礼法,恭维阿谀,曲承帝意,多少清流因他们而丧命!二十年,不在了,便能让统统烟消云散?”
随后,世宗天子命令,四品以上官员停俸,五品以下官员当庭杖责,血溅左顺门,至此今后,反对仪礼的大臣纷繁沉默,这场为期三年的君臣斗争,君主权力再一次超出于臣权之上,世宗胜利了。
朱门,朱门?小小的下南村,何来朱门之说?
你喊了我的大名,我便也直呼于你,有何不成?
说完此话,她也不等他答复,提起裙角,走出门去。
“当年大礼节之事,浩然先生颇受连累,不知是否会影响孩子们将来的宦途?”刘孙氏斟茶一盏,送于刘源手中。
“是。”二人躬身送他,只见刘源,他头一回有些混乱的脚步,似逃也的分开小亭。
刘孙氏一股火顶了起来,顿时便也站起了身,与之劈面对抗般的道:“你竟佩服起政敌来了!好你个刘藏山,我看你是忘了家公因何而离世了!如此心慈手软,我看你便不必回应天府了,在这乡野之间做个莽汉村夫了此残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