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术回身拾叨着甚么,笑道:“这西平县的百姓得计,今后必一茬茬的发财起来,大家奖饰父母大人实施利民之政,又有谁会对三郎言语一个谢字?说不得,另有小人暗自笑三郎痴,将这一本万利的生财之道告与旁人呢。”
沈康摆摆手道:“多谢王兄美意,只是我家已在县里置屋,本日天气已晚,便不回书院了。”
一看沈昌茫然的神情,王麓操微微点头,“啪”的一声翻开折扇道:“武学旨在培养将才,但有明一代,又有几位名扬天下的将才呢?”
入了武学,精进学业,来日考武举,为国交战呗。
窗外月是半圆,浮云飘过树梢,轻风中间夹着枯黄的落叶,乃是离民气上秋。
沈康这才昂首,转眸看向刘术,暴露笑容:“是吗!对啊!又要过年了啊。”
王麓操转眸看了看沈昌,问道:“沈兄,来日作何筹算啊?”
刘术奉上一杯热茶,转手将单衣披在他的双肩上,轻声道:“三郎,明日再写吧,你年纪还小不必如此勤奋,更深半夜,太累眼了。”
沈康抬手取茶,于唇间轻抿一口,将茶杯放回原处,眼睛却自始至终没有分开案牍。
他捧着最后一张纸,吹吹墨迹,然后兴高采烈的叠上,交给刘术。
刘术笑道:“三郎当真驰念老爷啊。”
只见那毛尖簌簌于纸上萧洒落下,不知不觉已是洋洋洒洒数千言。
沈昌迷惑道:“这是为何?”
他顿了顿,接着道:“当今,有倭寇北虏虎视眈眈,我皇较之往代更重武学。但武举出身到底比不上科举,走上宦海今后,武举出身更是被文人轻视。养浩,你想成为战将还是将帅?”
“多谢。”
沈康微微点头道:“情之所至,二兄饮罢。”
沈康转眸看向他,笑了笑:“本日不可,县尊大人日理万机,为西平县百姓谋福祉,我得让他早日放心才行。”
刘术微微点头,絮絮道:“拗不过你,待会儿小的去给你备些点心。”
世人中大多数没有见到那一日的景象,只是看江柳愖惟妙惟肖的学,却也个个感觉热血沸腾。
想起那日酒醉的丑态,又宿醉背面疼,沈昌转眸看向沈康。
沈昌双拳微握:“将帅。”
“痴便痴吧,人不能贪婪。”
前人写信大多简练,像沈康这类一写写好几张的,也是少见了。
收回目光,重拾笔墨,持续誊写稻蟹种养的细则。
他明白了,想要为将帅,必须晓得问策策画,这是先决前提。而想要当大官,必须得学会和文官相同,这都是在奉告他,不要觉得做武官就不需求动脑筋了。
沈昌虽有些后怕,但也感觉这景象不喝不好,硬着头皮唤了酒杯,再拱手道:“养浩酒量不济,诸位可别笑某。”
刘术将沈康写好的薄薄一册《稻蟹要述》送到了县衙,随即便马不断蹄的赶去邮驿,将手札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