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婵有些吃惊的问:“您就真的把王府全交给贞儿?”
孙太后轻叹:“不交给她,我还能交给谁呢?这沂王府招忌,任凭我找谁,都只会害了濬儿,也害了人家。只要贞儿……嘿嘿,我们这位监国,迟早要跟他娘一样,变得不人不鬼。贞儿怕是他现在最像样的一丝儿人气地点,我们未几事,他还能爱惜着些。我们一多事,怕是贞儿和濬儿,都保不住。”
这寺人既是司礼监八名秉笔之一,又兼着东厂提督的位子,除了舒良、兴安两人以外,数他实权最大。在宫里景泰帝面前是奴婢身份,出了宫,那倒是不折不扣的实官僚员,架子大也是当然。
沂王是严格学过礼节的,王诚礼数全面,他也就以礼相待,用仆人的姿势行礼:“多谢大伴,大伴请上座。韦兴,从速给大伴奉茶。”
但王诚说了然是受命来的,事功德坏都拦不住,万贞也未几话,抬手表示,让人翻开王府的正门,请王诚进府。
王婵叹了口气,苦笑:“殿下燕徙,宗人府和礼部事前没有人筹办迎驾,帮手安设;过后也没有人道贺、礼拜……就像你说的,只怕今后府里就跟当初的东宫一样,是不会有甚么‘大事’的。”
王婵又问:“贞儿还想带殿下去会昌侯府做客,给重六郎他们上香祭奠。您看,要不要您出面问一问监国那边?”
韦兴端上茶水,沂王让茶,才想起本身身上的围衣和帽子没换,手也没洗洁净,赶紧道:“万侍快代我陪着大伴稍坐,我去换衣洗手。”
王诚一边抬脚跨门槛,一边问:“万侍,咱家方才从王府后门那边巡过来的时候,瞧着一批工匠打扮的人分开。如何,宗人府和礼部修整的殿宇不敷奥妙,王府还要大兴土木,修些夹壁隧道?”
叫了万贞以后,他才留意到中间的王诚,有些惊奇的问:“哎?王大伴,您如何也来了?”
东厂番子和锦衣卫实在没有好名声,即便同是宫廷中出身的人,万贞听到王诚拖着调子说话,都感觉内心有些起腻。至于小秋她们,则更是神采大变,唯恐王诚是夜猫子进屋,没功德。
王诚哈的一笑:“万侍,我统共也就出来这一会儿工夫,您倒是会使唤人!行了,一件是问,两件也是问,咱家回宫后,问问皇爷。”
万贞承诺着,拿了个红封送到王诚面前,笑道:“公公这还是第一名来贺我们殿下燕徙之喜的人呢!天快黑了还劳动公公跑这一趟,殊为不易,些许回礼,公公莫嫌简薄。”
孙太后摆手道:“我现在是一动不如一静,甚么事都越问越糟。贞儿有这个心,就让她本身办,我们不必多事。”
沂王在梁芳的伴随下,将将把泥屋子安好门窗屋顶,从后门抬进正殿,正找桌子摆放,见到万贞出去,欢畅的招手:“贞儿,快来,你看,我这屋子建好了。你看,这屋顶是用芦花编的,是不是特别标致?”
万贞留意打量他的神采,俄然感觉他刚才的神态与梁芳、王婵某些时候有点类似,心中奇特。这王诚在宫中的时候,对朱见濬和她都有很较着的敌意。但进了王府后,语气固然也轻浮,但敌意却不重。
守在沂王府门外的番子,说来恰是他的部下;至于锦衣卫,批示使现在由大寺人刘敬兼任,万贞只在国战时见过几面,现在内里的缇骑大汉却不晓得是哪个千户部下的,不好搭话。
说来,也难怪宗人府和礼部的官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把前院修整好就撤走了,连王驾入府安居也不礼拜拜见。
孙太后听得好笑,道:“这贞儿,公然是能把苦日子都过得着花的人。若不是她这性子,这几年风波下来,濬儿怕是早没了这股儿活力。不过你说的有事理,贞儿怕是内心顾恤过分,底子不舍得管束濬儿。沂王府里没有严师行罚,是不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