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启跟从师父凌云子多年,除个别诗书以外,他最喜好的还是那几本非常难的兵法:纵横捭阖、运筹帷幄,乃至于千军万马、排兵布阵、安营扎寨的场面,都会令他豪情彭湃、欲罢不能。
习武便成了他最大的寻求,固然不知将来能成为甚么样的人,但仲启对武略乃至兵器的兴趣却有增无减。
在凌云山时,仲逸就曾听穆大娘说师父交友遍及,此次真是大开眼界:文职武官、贩子富商、江湖侠客……
就连街边杂耍与摊边小吃都能令他们二人回味半天。若非师父管束,他们甘愿多呆个一月半载的。
或许,这恰是凌云子的安排。
王知府一番苦处,却引得仲逸不由感慨:严肃之下,也有难言之隐啊。
不知何故,他俄然想起了仲姝:师姐一点都不比这里的女人减色多少,固然她们悉心打扮,但毕竟没有凌云山那种特有的灵气与难以复加的气质。
门口三个夺目大字敬慕可见------济南府。
而对于凌云山来讲:世事百态非平常,安好致远才是悠长之计。
仲逸明白了:此处便是传说中的“衙署”,且是大衙门。
凌云子抿口茶,浅笑道“老朽方才看的街上行人如云,店铺林立,想百姓们自是丰衣足食、安居乐业,可见王大人治府有方、很有效果啊”。
俄然,门外一阵脚步声打乱了这片安闲,法度节拍稍有短促,但声音却格外划一,很有力度、掷地有声。
“王大人言重了,老朽一个云游四海之人,大人如此谦逊,倒是老朽不知如何是好?”,凌云子相迎行礼。
林啸义一阵大笑几声,连头也未回,便向身后的兵士摆摆手,回身而动,后排变前排,如脚跺地,一阵脚步声后,门口已空无一人。
晚餐时分,家家户户屋顶炊烟升起,田埂间农户三三两两相伴而归,白鸟似感暮色将至,也纷繁展翅归巢。放眼望去,院落二十不足处,茅舍七八间,宅前有门,门外栽树,柴禾四下堆放,耕具到处可挂。
仲逸看的街上妇人女子竟有头上缠髻、描蹙点红,她们身着大红衣衫,外罩纱裙,看的若隐若现,好多服饰另有配饰,他从未见过。
说到济南府,王知府更次疼了:“济南城中很多人当时也在灾区,而这两个县的人罹难后也逃到其他州县,很多人家都是空有房屋,而人丁早已不知去处。
染上瘟疫的哀鸿死的死,逃的逃,有些村庄竟空无一人……,现在各地户册与实际人头对不上,下一步征丁、收税都不知该如何交差……”
……
仲逸看到师兄的目光久久的落在林大人的那身官服之上,特别那只似豹非豹的“豹子”上。
这些恐怕是他们读再多的书,走再多的路都没法做到的。
见雄鹰,方知家雀寻食之技差劲;望大海,便晓河道所蕴之浅窄;遇高人,才懂本身所达之有限。
闹区不闹,热烈归热烈,不一会的工夫,仲启与仲逸腹中已装不下更多的吃食了。
“甚么高徒啊,林大人谈笑了,看你这身官袍,身后那些士卒,都把他们两个吓着了”,凌云子瞥见仲启和仲逸不知所措的模样,便知这个场面确切“大”了点。
固然此事对于一个知府大人来讲底子不算甚么,但本来就对他敬佩不已的仲逸,现在更是心存感激之情。
直到林啸天起家告别,仲启才缓过神来。
日光下,一道宽广的街道,如同方才打扫过普通,两侧青砖绿瓦间,道道高耸横穿的飞檐,高高吊挂的酒旗茶幡随风扭捏。粼粼而来的车马穿越于行人间,或茶坊、或酒坊、或食铺,特别杂耍小吃摊前人头攒动、甚是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