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从上空俯瞰官道,近一里见方满是黄顶营帐连缀不断,于营地东部有一顶稍大些的营长,门口几张黄天战旗耸峙,管亥与廖化二人鲜明在帐中。
“……!”沮授面露惊奇之色,仓猝道:“汝安晓得?”算是承认了。
张牛角心下迷惑,但还是出堂遣亲兵去请人了。
“嗨,看我这浆糊脑筋!”裴陵俄然截住了张牛角话头,用力猛拍大腿道:“怎地将他忘了!牛角,那户沮姓新户安设于那边了?唤他来划策!”
张牛角闻言一乐,撇撇嘴,惊奇道:“吾怕他是黄巾特工,已安设于军中,周到关照,着他们来议事好吗?”
裴陵紧盯其面,半晌,缓缓道:“曾举茂才,任二县县令?”
见二人迷惑,裴陵不再啰嗦,直入主题,将黄巾军攻城难防之事说于二人。
裴陵点点头,感喟道:“火油已经融造出几桶,明天应可使上,但量怕是不堪大用。”
廖化安慰道:“胜负乃兵家常事,莫太放于心上!”
管亥点头,道:“裴陵此子技艺腕略俱是不凡,我黄巾军中虎将异士尽皆不缺,只是…哎…”
裴陵闻言,虎眸一亮,心道:‘这沮授层次清楚,思虑全面,算是刨袁绍一块大墙角!’
“别揣摩了!”廖化挥手打断管亥言语,冷哼道:“这裴陵也是心性坚固,脱手狠辣之辈!若遇风云,便可化龙!”
此帐为议事之用,将领真正歇息的帐篷普通泯然于众兵帐中,不会如此显眼。
“嗯…此民气性残暴,黄巾将领作歹多端者虽很多见,但罔顾亲兵性命的,倒尚属首见,搏斗毫无干系的行商之人,其必能做得出来!”廖化看向管亥,双眼炯炯道:“左髭丈八野心甚大,且有杜远为虎作伥,此番怕是与虎谋皮,须得早作筹算!”
却说廖化管亥二人与左髭丈八溃败而回,至五里外才刹住阵形,安营下寨。
很久,陶升咬牙切齿道:“有何大不了的,纠结万余村民与他们拼了!杀一个不赔,杀两个有赚!”
那弟弟沮宗闻言拱手道:“吾只擅巧辩,却无奇谋,此事还当询家兄。”说完他看了裴陵一眼。
“坐的高,看得远…”裴陵翘着二郎腿坐于一处木墩上,居高临下笑道:“我就喜好俯视于你。”
廖化与管亥二人在帐中商讨之时,裴陵也正与陶升、张牛角等人筹议守城对策。
“尼玛!”陶升眼中含泪道:“汝浆糊脑筋,拍吾大腿干甚!”
‘沮墙角’岂知裴陵心中所想,其正凝神布局,斩钉截铁道:“若吾所料不差,明日攻守,若城坚,则二人将隐其精锐,阳奉阴违!若城破,其必领兵入城,落井下石!”
陶升侧躺于榻上,斜着眼道:“我说裴陵,你小子可否跟正凡人普通,坐这么高干甚么,哥说话都吃力,脖子都疼了!”
左髭丈八于议事帐内大发雷霆,愤然道:“也不知偷袭之人是何来路,必不能饶他!”
“兵家常事?”左髭丈八闻言更气,怒叱道:“若非你二人不发精兵,怕是早已打进石邑新城内了!”
裴陵一愣,点点头,冲沮授点头道:“不知先生可有退敌良策?”
陶升闻言一愣,惊奇道:“先生何出此论?”
“沮授?”裴陵心中一动,打断沮宗论述,上前核阅那木讷中年人,轻问道:“你叫沮授?”
那青年拱手点头默许,虽未言语,礼数却全面。
“但城若一破…”廖化眼神飘忽不定,寒声道:“你我马上携精兵入城……立斩杀裴陵与那张牛角!以除后患!”
“汝既已将左髭丈八罪过诉于管亥,那管亥忠诚,定会心生厌怠!而廖化若能识人,本日见地左髭丈八视将士如草芥之态,必生与虎谋皮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