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份如兄妹,有甚么事直说罢了,何需施礼。”
女子开口道:“我等是错过了宿头的路人,想在娘娘庙借宿一晚,打搅了。”
他也不管语句是否前后合逻辑,连续抽了闻之庚十几个耳光,不由舒泰地挤眼一笑,他弄了张老皮,这一笑容上如同打了数百个褶子,唯独暴露一口白净整齐的牙齿。
如娘咳嗽道:“我家仆人是钦天监正,繁华之家百金请他批命也末必能得一批,如果侠士情愿护送他去南京,他必然能有重谢。”
“如娘……只怕是不能跟着大人去南京了。”
轿中的昭然心想闻之庚这外号,即然前头两个字万分精确,只怕这前面阿谁字也错不了,不由内心悄悄叫糟。
她的身后另有两名年青人,当中搀扶着一名穿淡青色常服的男人,他神采惨白,但边幅端雅,有一种翩然文士之风。
昭然听了那句话,那里还敢逗留,撒腿跟着姜兰意他们一起仓促奔出了娘娘庙,下得台阶又想闻之庚不晓得死了没有,迟疑了一番到底不敢转头去拿他的皮,内心只道这等招恨的皮还是不要罢了。
“那便去死吧!”闻之庚冷声道。
“国师清楚已经算出天下妖眚尽出的原因,但你竟然还敢胡言乱语,混合天听,必然是勾搭了异端!我奉国师之命,先斩后奏!”
那文士看着地上断气身亡的保护面带悲怆隧道:“我乃朝庭命官,你何敢对我身边的人下此毒手?”
“你是谁?”年青人双手松开了文士,手按到了剑柄上。
昭然表情利落了,背起边上如娘的人皮,头也不回地出了娘娘庙,奔山下去了。
昭然本能地大声回道:“不是我!”
那边的姜兰意已经在青年与如娘的搀扶下退到了门口,如娘走到门口又转转头来喊道:“侠士,快走!”
如娘柔声道:“是。”
刹时,如娘挡到了文士跟前,三人呈犄角之势对峙了下来。
昭然歪头想了想:“你身上有金银没有?”
姜兰意沉吟了一番:“便是如此,那你便留于此地,安宁好以后,记得给我来信。”
闻之庚嘲笑一声,慢条斯理隧道:“说得是啊……”
文士面带悲忿:“国师所言,白虎星盛,打击帝座,天下妖眚尽出。太子庚寅年生,肖虎,这清楚是图有私意,意在倒霉东宫。”
闻之庚仿佛游移了一下:“如此……”
昭然将如娘放平,抱着双膝坐在她的身边坐了一会儿,然后将手中的半块令牌放在她的额头上,心想转头去坟里再挖挖看有无老太太的人皮,如果没有那男人的人皮也能先姑息一下了。
昭然眼望着她,把头摇得似拨浪鼓,心想他明知你身负重伤,却弃你如敝履,你死光临头还要替他运营。
庙里无人应对,昭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听女子身后的年青人道:“如娘何必多事,娘娘庙又不是他家开的,我们尽管出来就是了。”
----
“弟弟!”另一个年青人声嘶极力地喊道。
“如娘有一难以开口此事想哀告大人同意。”
如娘给姜兰意行了一礼,姜兰意赶紧道:“如娘为何要行此大礼。”
如娘面带红晕隧道:“如娘比来找到了一个心宜之人……”
细雪从山顶飘落,到了谷底就硬如细砂,雪霰子打在山腰上,收回脆响声,“哒哒”地滚了一起。
昭然从倒翻的轿中悄悄爬出,那边如娘闷哼一声,闻之庚手中的短刃就朝着她的肚腹刺了出来,昭然大惊之下胡乱摸了一样东西敲在了闻之庚的脑袋上,等敲上去了才发明手里拿的是那半块轻飘飘毫无分量的令牌,他不由欲哭无泪。
那文士按住了年青人的手:“我奉朝庭之命去南京出任钦天监正一职,怀中有圣旨,闻大报酬天子近卫,岂会难堪于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