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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领着昭然过了道月洞门,进了处耳房,而后将门翻开道:“老爷便是在这里仙逝的。”
“另有三位,不过都留在故乡震泽了。”
“你混进里院去,在正配房的耳房内里有盆花,约莫,这么大,这么高。”昭然比划了一下。
贺夫人道:“大人请随便。”
世人有些嗫嚅,他们不好说贺老爷当用九寸的棺材,没传闻周天子也只用八寸,但又不好说这新神仙不该用九寸的棺材。
“用掉了?如何用的?”
昭然笑道:“小叔,你这是脸皮太薄,我们是大丈夫就该皮厚肉糙。”
昭然“啧啧”了两声,又赏了枚丐户银角子,等他走后昭然才转头问九如说:“佛门有这类让人升天的仙符吗?”
贺夫人道:“大人见笑,的确是紫檀木架子床,原是民妇的陪嫁。”
那名丐户高低瞧了一眼昭然:“叨教你是哪位?”
“别人都下逐客令了,你不走等着人家来撵?”九如说道。
“听人说老爷关起门来画了整夜的仙符,到天明果然就伏桌而死。”丐户小声道,“这还不是得道成仙了吗?”
丐户犯了难:“少爷,你要说清楚一点,这万一里头不止一盆花,我拿错了如何办?”
贺夫人道:“民妇也不晓得,不过想必老爷誊写这些符纸也是为了登天路,那当然是要被用掉的。”
“神仙,神仙!”立即棺材旁的人跪了一圈,满屋子都是叩首声。
贺夫人转头道:“小民佳耦才搬来这里不敷仲春,大人何故得知?”
“恰是,亏你还是修道之人!”
昭然拉长了脖子瞧着那宅院里头的帷堂,九如道:“你感兴趣?”
九如还没想起来该如何回他,前头富商已经在处厅房前停下了脚步:“嫂子,有高朋来了。”
贺夫人本来有些寡淡的脸上神情才似有了些情感,她赶紧蹲身道:“恰是小民家。”
“是。”贺夫人领着他们朝里走,这是座两进的院子,即便搁在都城也并不算豪奢,看上不去不像是个大富丝绸商的家。
“嫂子,这二位是神悲观的神官,想必是……”他话没有说完,但意义很明白了,神官天然是为了那道仙符而来。
昭然内心大呼凶险啊,明显是和尚的人,却给羽士栽锅。
九如起步便朝着宅院里走去,昭然一边跟在前面一边道:“硬闯人家的灵堂这不太好吧。”
“取盘花。”
贺夫人微闭目,等她展开眼的时候俄然失声道:“你,你这是做甚么?”
方才阿谁富商走过来挡住了人道:”一个一个来,一个一个地来。”
昭然靠近了九如小声道:“小叔,那神悲观有没有升天的仙符?”
“即便是仙家的凡体,那也是仙家的凡体,岂容你猖獗!”
“我的确另有件发财的事要关照你?”昭然取出一锭的银子在丐户的面前晃了一圈。
现在的灵堂已经热烈万分,贺老爷仙符升天,这但是天大的事,来拜见的人络绎不断,官家另有些顾虑,乡绅们则没有这类承担。
九如看着火线道:“当然没有。”
“贺夫人,这是小人送来的铭旌。”当前一名样貌精瘦的男人拉着一幅旗幡过来,竟有红绢七尺来长,上面洋洋洒洒用金笔写了很多字。
一名中年富商模样的人走了出来问道:“你们两位是?”
“喂,喂,你如何走了。”昭然追上来道。
“偷盘花?”
昭然进屋转了转,书案上还堆着些符纸,一只泥碟里放着上好的辰砂,另有十来张已经画好的符纸,他用手拿起此中的一张摆布打量了一会儿,没看出甚么花样来,便转头问道:“老爷昨晚抄了一整夜的符纸,当不止这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