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晨,高拱从文渊阁来到吏部直房,梁梦龙的急足就等在直房门口。
写毕,交给急足,这才尽是歉意地对刘体乾几小我一笑道:“皇上不允辞免吏部事,忙得我晕头转向。”
高拱偶然扯别的,喝了口茶,道:“漕运困难困扰朝廷久矣,各派专家观点对峙。这些年,几派观点都实验过了,漕运困难到了无解的境地,得突破通例寻觅新路。径行海运,风险又太大,要避开成山角,就要开胶莱河。目下,这是解漕运危急的唯一体例。”他向李贞元扬了扬下颌,“李御史扼要说说。”
“难怪玄翁欢畅,这梁抚台不袭故套、不饰虚文,踏结结实干惠及小民的事,可贵!”李贞元奉迎地说。当年他曾卖力弹劾高拱,这一年多来一向心胸忐忑,他晓得高拱赏识甚么,便借夸梁梦龙的机遇揭示他颇能体味高拱的企图。
“听玄翁的。”张四维痛快地说。
“玄翁,钱的事,时下似已不是困难。福建开海,月港已有‘天子东南银库’之称,也可拿出来济河工。”刘体乾道。
“我就不信这个邪!”高拱负气似的说,“只要于国无益,谁敢禁止,摘了他的乌纱帽!”
张四维、魏学曾点头。
高拱请急足进屋:“拿来我看。”急足忙将梁梦龙书牍并簿册一卷呈上,“喔呀,好!好!好啊!”高拱展读着,禁不住拍着书案,连连喝采。
几小我不再出声,不约而同地端起茶盏,渐渐品茶。
“诸位稍等,我给梁梦龙回几个字。”高拱说着,提笔给梁梦龙回书:
高拱道:“山东藩台王宗沐是浙江临海人,任广东参议时分守惠潮二州,对大海有认知,且学有渊源,才长经济,我意可任为漕运总督,总责胶莱河工暨随后海运事件,李御史加巡按河工御史衔,督办之,别人不得掣肘!”
“甚好!”高拱脸上又现出了笑容,“再说说人的事。”
“嗯,往岁秋防、春防,都要调本地客军去防备,本年不再征调,只这一项,可省数十万。”刘体乾答复。
“来来来,你们快看看,快看看!”高拱笑逐颜开,招手让刘体乾等人出去,迫不及待地把簿册递给刘体乾。
魏学曾一脸笑容道:“子维说的对,阻力必是不小。明里禁止好办,就怕公开里做手脚。”他苦笑一声,“再说,总不能把宦海洗濯一空吧?”
高拱欢畅地问:“梁鸣泉有书来?”
冗甚!不得尽言,统惟情亮。
“开胶莱新河,孝宗、武宗、世宗朝都有人建言,只是彼时的当国者不敢担负,”李贞元道,“今玄翁有派头,有担负,此事可成。”
“用到河工上!”高拱定夺说,“这些年,用在治漕河的钱花了多少,但是结果呢?年年投钱,年年打水漂,不能再如许下去了!把本年用于治漕河的钱拨出一半,用于胶莱新河,既干就像个模样,不要像畴昔,犹踌躇豫,拖拖沓拉,小打小闹,几次都被拖黄了!”
“好!”魏学曾也拥戴道,“户部当向各省推行。”
“那好,大司农筹款列项;吏部上紧为山东物色藩台,人选要和王宗沐差未几的,别让梁梦龙感觉挖他墙角!待人选物色出来,一并奏于皇上。”
张四维、魏学曾、李贞元也凑畴昔,四人一起仓促浏览一遍,“喔呀!”刘体乾昂首赞叹道,“这才是做事之人!”
李贞元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道:“方法是避开黄河,循前元海运遗址,在胶莱间开渠一道,漕船由淮安清江浦到新坝口、马家壕、麻湾口、海沧口,直抵天津。道里甚径,度不过千六百里,又可避陆地之险。”
梁梦龙从高拱书教中贯穿出“务实,惠民”为从政方法,故到任后即饬令各府县棕核赋税,将民之征税粮、服徭役景象造册呈报。三个月间,簿册汇交到藩台衙门,梁梦龙差急足到京,向高拱、张居正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