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嚓”两声,赵全把揭帖撕了个粉碎,向赵龙脸上甩去,肝火冲冲地说:“少来烦我!”
赵全又向前凑了两步,道:“汗爷,时下南朝的朝廷,不是畴昔的朝廷了,有个叫高拱的老儿,是个短长的主儿!谍报说,这老儿的甲等大事是安边。说甚要复兴大明。他要复兴大明,首当其冲就是汗爷!他一手拔擢干才,一手改革改制,一旦打理伏贴,必大肆北征,到当时,统统都晚了!”他舞动双臂,抬头道,“威猛的苍鹰遨游天空,总有下地喝水、吃食的时候,眼看有人在布天罗地网,岂可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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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日说攻蓟镇,明日说攻宣府,后日说攻大同,总之一天一个说法,”赵全献计道,“汗爷再传令整备雄师,做随时出征状,让南朝边军整日里提心吊胆,久之,对谍报也就不再信赖,也就渐渐放松了警戒,然后,来他个俄然攻击!”
赵全沉着脸,道:“有人在煽动!要乱板升!”
俺答汗的九重朝殿已建成两年了,他搬进定名东暖阁的宫殿里,一旦有人求见,就像模像样地坐在仿照龙椅制成的御座上,由亲随传召。赵全进了殿,见礼毕,开口道:“汗爷――,王崇古到宣大,用了暗招,大量特工跑到板升来拆台,他们是想搅散板升,乘乱荡平丰州滩!”
俺答汗捋着混乱的络腮胡,迟疑道:“但是,南朝边臣文武,谭纶、戚继光、王崇古、马芳,可都是短长的主儿,真要干起来,恐怕……”
“是不是要南归?”赵龙问。
“得给他一个上马威!”赵全一抡手臂道,“高拱这小我,没有甚么心机。他一复出就清算官常、改革改制,还脱手肃贪,南朝那些官老爷,那里适应得了?巴不得他早点垮台!若本年北边无事,高拱的声望必将大增,更加强势推动他的改革改制之举;若我铁骑踏破蓟州,或者大掠宣大,高拱声望大跌,南朝官老爷们说不定又会同心合力把他赶走,退一步说,即便他不滚蛋,想推行他那套改革改制的把戏,也就不那么轻易了。”
赵全一看俺答汗痛快的采取了他的建言,趁热打铁道:“汗爷,小的看,南朝摩拳擦掌,要反击嘞!”
俺答汗双手合十,闭目不语。
“谁说不是嘞!”俺答汗道,“我说这些日子咋闹哄哄的,本来是这么回事!薛禅,你说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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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答汗满口承诺:“嗯,这个要办。薛禅,你给写写,本汗用印。”
“我这就去见汗爷!”说着,赵全急仓促出了土堡。
“我说咋这么多墩卒叛逃过来,却本来是王崇古那老儿的反间计啊!”一进土堡,赵全就颓废地坐在一把太师椅上,恨恨然道,“真没想到王崇古这老儿这么奸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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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怎讲?”赵全问。
斯须,赵全的座骑就奔驰到人群前,他勒马举刀,大喝一声:“站住!谁撮哄你们走的?”
赵全道:“汗爷,得下个令旨,宣布汉人南归者斩!另有,再来投奔的,先不方法受!”
“小的收到谍报,王崇古不自量力地说甚要与汗爷清清账嘞!”
“薛禅,这话你说了不止一次了,有新奇话说吗?”俺答汗不耐烦道。说着,把双腿抬起,两名侍女跪地将他的靴子脱下,俺答汗盘腿坐在御座上,像是在打坐。
“这话如何说?”俺答汗晓得赵全又在鼓励他出兵,有些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