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梦见虎帐被明军攻击,火光冲天,己方人马乱成一团,马蹄踩踏下死伤无数,皇太极也落入对方手中,情势凶恶至极,惊醒以后才发觉是场梦。但是梦中的景象过分实在,让贰内心七上八下,恨不得顿时就勒令全部大营增派岗哨加强防备。
一口气跑了好几里,身后的蹄声一向未曾间断。扎布善大口喘着粗气,都快哭出来了——甚么时候抓舌头这么不依不饶了,这是要追到大清虎帐里都不罢休的节拍吗?
济尔哈朗长吸一口气,喃喃道:“是的,做恶梦了”
呼喊声不时响起:“打起精力,不要后进,天亮前不赶到指定地点,军法措置!”
反应过来后,扎布善来不及管火伴死活,也得空考虑仇敌从那里冒出来,顺手抓起脚边的盔甲、顺刀,快跑两步,翻身上马,谙练地砍断系在树干上的绳索,用力一磕马肚子,往枪响的相反方向奔驰。这一系列行动源自平时无数次的战役经历,美满是前提反射,乃至于跑了几十步,口里还咬着一块兔肉来不及吐出来。
数人围了上来,高举马刀劈了下来。惨叫没传多远,很快泯没在夜晚的沉寂中。
“噗”的一声,一人中箭回声坠马,其他人散开队形,呈扇形包抄了过来。
一行人纷繁举起马刀,追了上去。因为包裹了软布,马蹄声并不清脆,只要“咚咚咚”的闷响。
一盏茶的时候后,麋集的脚步声响起,树林外的官道上呈现了大队人马,手持火把,快速进步。火把构成了一条长龙,放眼望去,一眼看不到边沿,也不晓得黑暗中有多少人。
半个时候以后,大队人马簇拥而至。为了保密,他们提早燃烧了火把,放慢了速率,仅凭月光缓缓进步。无数人影从阵列中飞奔而出,翻开木匣子,取出支架和火箭,严峻地安插发射阵地。
这些人到了一处树林外时,为首的人一扬手,马队全部上马,牵着战马,蹑手蹑脚往树林深处渐渐进步。
一群马队在月光下前行,也没有打火把,速率并不快,并且没有较着的蹄声,只是收回咚咚咚的闷响,估计是给马蹄裹上了软布。
脚步声、喘气声、口令声稠浊在一起,庞大的步队急而稳定,有条不紊地往东面行军,远了望去,仿佛一条巨龙在黑暗中蜿蜒前行。
两三里以外,扎布善跌跌撞撞奔驰着,身后几十步是脱力倒地的战马。他几近已经能看到远方地平线上的灯光,那是清军大营的位置,只要进入大营,就能摆脱前面该死的追兵。
月色下,成千上万的兵士开端集结成纵队阵型,火线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火箭发射架,一场凶恶的夜袭即将拉开帷幕。
趴在案几上的济尔哈朗蓦地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惶然四顾:“来人,现在是甚么时候了?”
“此次退守滦州真不是个好差事,两白旗和正蓝旗在保定、蓟州抓丁口,吃香的喝辣的,细皮嫩肉的汉人女子也不知睡了多少,我们两黄旗却啥也捞不着,想想就来气!”
一个白甲兵咬了一口兔子肉,恨恨地说。篝火上方架起了木架,横挂着一只剥皮的野兔,油脂不时掉落在火焰上,收回滋滋的声音。
他摆了摆手:“统统按原打算行事,你下去吧。”
身后传来了声音:“漏了一个,从速追!”扎布善闻声抬高了身子,伏在马背上,制止对方开枪或者暗箭,内心只要一个动机:出大事了,从速跑!
扎布善望了望四周毫无掩蔽的平原地形,自发逃窜有望,举起顺刀嚎叫一声:“跟你们这些该死的明狗拼了!”
“回主子,各营遵循军令做好了出战的筹办,现在都在睡觉,养精蓄锐,等候日出以后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