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虎愣了一下，倒是没有与沈瑞争抢，只对寿哥道：“我这另有三碗汤的钱，寿哥喜好的话，要不要再来一碗？”
沈瑞笑道：“我回家陪我娘一起用，想来我娘也会欢乐……”
高文虎却如听天方夜谭似的，没入耳中，憨笑道：“那里有那么好的美事？如果那么轻易，旁人早抢疯了，也轮不到我头上。我还是踏结结实，随我爹学杀猪去。会了一门技术，一辈子都结壮……”
面前就剩下三个烧饼，高文虎抓了抓后脑勺：“那我们下回再来喝汤，先去前门大街看杂耍去……”
虽说屋子里都是腥膻味，可看着窗明几净，桌椅也擦拭的洁净。
“二十文一盘。”伴计道。
小二拢了袖口，面上立时热络起来：“不太小哥既开了口，我就与掌柜筹议去……”
寿哥伸出舌头，笑嘻嘻道：“都是我没忍住，方才一口气就都喝光了……
沈瑞看了眼寿哥，见他游移，再看看他脚下的鞋，就晓得他这“微服出行”的范围也是在规定范围内的，便道：“改曰再去，还是回你家里说话，外头怪吵的……”
这会儿工夫，伴计提了一个瓷罐过来：“小哥，您瞧着用这个装中不？”
小二踌躇道：“倒是有装汤的瓷罐。不过是掌柜家自用的……”
这是一家清真羊汤店。
高文虎游移了一下：“那……那我给娘送去？”
他往桌子边一坐，撂下空碗，笑呵呵道：“我娘骂我了，不过我看到她偷着笑来着，可见是欢乐的……不过她没喝，说要等早晨我爹返来一起吃……”
倒是寿哥，因沈瑞之前提了武举之事，非常上心，捏着高文虎的胳膊道：“高大哥，你这把子力量，拉弓射箭必定没题目……你是不是寻个武馆去学学拳脚弓箭工夫？”
沈瑞只拿了那一串钱道：“感谢小二哥，汤罐明儿打发人送返来……”
这汤铺本不是富朱紫的吃食，来的客人也多是为了跟前的街坊或是一些进城找活干的男人。
寿哥发觉出来沈瑞看他，抬开端来，挑了挑眉，手上倒是没闲着，目睹着将汤碗往桌子边挪动。
高文虎便起家，端着寿哥那碗没动的汤大踏步出了汤铺。
沈瑞方才就打赏了十几文钱，这回又有二十文，伴计脸上笑得开了花。
寿哥并不作答，只看向沈瑞。
因而，沈瑞便扬声号召伴计过来，道：“小二哥，能不能帮手借个汤罐食盒之类的？我想将羊汤带家去。”
寿哥眼睛一眨，忙将汤碗往高文虎方向推了推，道：“我们都是当小的，如许好吃食合法先贡献长辈。高大哥，摆布这里离胡同口不远，你快趁着热将这碗羊汤给婶子送家去……”
寿哥因之前说着“饱饱”的，闻着香香的面茶，也只能做饱腹状，推给高文虎用。
等沈瑞一行前边走了，他便跟着其他几个各色打扮的人，不紧不慢地缀在背面……
大师去而复返，高婶子还是乐乐呵呵地待客，这回给大师上的是面茶。
沈瑞没有发起让寿哥也买点羊头肉外卖之类的话，宫廷里的外食那里是好进的，说不得就犯了忌讳，便指了指那半碗羊汤道：“寿哥快喝汤吧，趁热喝……”
伴计听了，有些胡涂：“小哥方才不是要装汤么？”
可贵在如此环境下，高文虎却有善心关照“小乞丐”，虽不知因何而缘起，不过可见是一份善缘。
可见他也是没法用这汤的，又没法直接开口说，便想到了“迂回之道”。
寿哥也点头拥戴道：“是啊，是啊，还是家去吧……”
一口气说完，他才瞥见面前的汤碗都是空的。
沈瑞看了，感觉好笑，但总不能看着寿哥真的将这一海碗汤摔到地上。大师都坐在八仙桌前，汤汁四溅的，说不得就要“殃及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