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林延潮只能无法干笑两声。
老板夹了一根新炸好的油炸桧装盘。摆在林延潮面前笑着道:“延潮,你这年青,又如此好学,中秀才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老叔信你。”
“好的。我腿脚不便利。费事你了。”
“总甲,你这么说我,我可真是惭愧,不敢当,来家里坐坐。”林延潮笑着拱手作礼道。
嗯,这么不好骗,你要不要去当福尔摩斯啊,林延潮赶紧挽救道:“我人矮力量小,水洒在地上,这才弄湿靴底裤边的。”
林延潮心底一凛,感受对方有几分来者不善,转而道:“你叫我堂弟做甚么?他不在家里。”
“啊!你们不是只卖纸吗?啊,好吧,他日去看看,先回家了。”
“好的。”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腿有些坡了,拿着长长的木筷子,在一旁油锅边炸着油炸桧。
“客气甚么。”
“昨夜剩下些。”
“不了。我来你家,是来收值更银,另有河工役也到了,哦,忘了,你们家免役。瞧我这记性,延潮,如果你中了秀才,我们一坊的人,都希冀你了。”
“老叔,你的店幌歪了,我等会给你挂一挂。”
林延潮咬了一口油炸桧,满嘴酥脆点点头道:“再说我就矫情了,就借老叔你的吉言吧。对了,店里另有没有卤煮?”
日头垂垂起来,将坊间的雾遣散了。坊间上工的人,也垂垂多了起来。
那兵丁道:“那就对了,我是俞大帅麾下仆人,俞大帅有命,让你过总兵府一趟!跟我走。”
何况林延潮现在还没得志呢。
眼下时候尚早,上工的人都还没起来,不过巷口一个穿戴藏色长衫少年,劈面走了过来。
熟悉不熟悉的街坊邻居都过来问一句,林延潮只能一脸憨笑,礼数还不能错,不然就说你得志了,瞧不起之前的邻里。
登瀛坊凌晨的雾是淡薄的,仿佛如一层轻纱,覆盖在坊间。
一个个打趣隧道:“这不是将来的相公吗?不得了,县试三千人取五十人,都让你过了。你看这小脸,一脸聪明相啊!”
“你刚从河边返来?”对方查问道。
“嘿,这不是延潮吗?又去河边返来啊?家里的小娘子,没给你做饭?”
“没有啊?”
对方面上有几分迷惑,明显一副不信赖的模样,这时一旁一名街坊路过笑着道:“延潮,传闻你过了县试,了不得啊!”
“多谢了,老叔。”
林延寿因考得不好,去乡间老屋与三叔一起住一段。大伯,爷爷又长年在官署不着家,家里顿少了几分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