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官员皆道:“难,难,如此真要一步到位,不如先改商税。”
当日林延潮饮了些酒。
林延潮缓缓道:“稚绳,你的意义是劝本辅出言,效仿当初令潞王就藩之事,也使福王就藩之国?”
孙承宗担忧林延潮以为太子是不明是非之人,因而又道:“所幸太子资质聪慧,一日讲官讲巧舌乱德一章,此中言‘以非为是,所觉得非’,讲官又问太子何为乱德,太子言‘颠倒是非’,众讲官退下后,皆言此为圣明天纵。”
而这时沈鲤恰好从归德抵至京师。
林浅浅看了林延潮一眼,笑道:“相公,人都说宰相肚里撑船,你需多忍一忍。”
林延潮暴露欣然之色道:“这孩子倒是没孤负我对他的希冀。”
土蛮部也就是察哈尔部,察哈尔部乃蒙古右翼之首,权势冠于各部之上。
一艘海船至朝鲜来回一趟,竟能赚取数倍的利润,一夜暴富的神话比比皆是,商贾们趋之若鹜。
林延潮让李汝华出任应天巡抚后,其在南京也展开义学之事,并办了一份官报……
沈鲤步入相府当中,却见‘病中’的林延潮正在池水观鱼。
如此朝堂上自有人看不畴昔,吏部尚书李戴言大旱,矿税之害,请天子撤消矿税,给小民活路。
林延潮笑道:“食俸者却落空江海之广宽,不食俸者却难以有一餐温饱,鱼与熊掌不成兼得,沈公如何选?”
“是楚藩的事吗?”
毕自严等这一批宦海上的后起之秀多是林延潮弟子,或者弟子的弟子,且充满着各科道,因而一经号令,联名上疏朝廷要求拔除宗人府,并将关押审判宗室的司法权,从朝廷下放到处所州县。
方从哲,李廷机对视一眼,以往孙承宗常与林延潮辩论,但自为林延潮回朝,却恭敬多了。
眼下翰林院掌院方从哲,国子监祭酒李廷机,詹事府掌府事孙承宗三人都在林延潮的值房。
对此湖广百姓是鼓掌称快,时称‘楚王贪酷已极,人无可何如矣。天为楚民报雠,乃假手其子,身弑子灭,天定胜人之理也’。
万历二十九年初,朝廷出了一件大事,工部都给事中王德完弹劾次辅林延潮。
林浅浅不由吓了一跳。
二人于池边石凳上坐下,但见池边无数锦鲤游而复还,激起一阵阵波纹。
万历新币锻造已经发行,新钱便利了贸易畅通,不但明朝人喜好利用,乃至在倭国,朝鲜也是流行,如此更是刺激了商贸来往。
一场瑞雪已降。
此事一出,朝野高低言论纷繁。
“并非推让,实在是身子不适。下官本筹算年底就上疏去官,这奏章都写好了,怎奈另有些公事不能罢休。”
孙承宗道:“郭巡抚频频上疏朝廷,要将辽东都批示使司,也改成承宣布政使司,成为大明第十四个省。上一次为沈四明阻扰,眼下能够重提此议。”
“不敢当,这一次沈某从入阁,多有仰仗次辅提携,来京以后将来得及登门伸谢,实在是罪恶。”
此事一出,满朝哗然。
沈鲤心道,林延潮此言是在讽刺本身吗?
沈鲤想了想道:“似食禄与食不俸之别。”
“而使民知之,非朝廷所赐,这才是民气所向。”
邹元标鉴戒学功书院刚日读经,柔日读史之法,改成刚日读易,柔日读春秋。
孙承宗道:“我也有此担忧,文不由心声,以虚说媚上,此举反让事功二字,令读书人生恶。”
林延潮则上奏,韩王府汉阴王曾经有哺育异姓、冒充己子之事,现在又出楚王之案。以往朝廷对宗室办理未免有些放纵,令宗室在处所横行犯警,这一次楚王案即开了一个不好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