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楚王府又生乱事,本来楚府宗人辅国中尉朱华趆结合了同宗的二十九人遣人上告,谓现任楚王朱华奎为假王。
众官员皆道:“难,难,如此真要一步到位,不如先改商税。”
天子说完一头栽到。
回家以后,林延潮一头倒在床上,林浅浅屏退摆布侍女,正奉侍林延潮脱靴子。
其三事,林延潮为相虽有救时之名,但是刚愎自用,不能容人,如兵部尚书石星,文渊阁大学士沈一贯前后与之反面而去。
眼下国事已有好转,虽不掩己救时之功,然大权独揽,令官员们想起当年张居正专政之患。
他进京前,常听人说林延潮常于府中竹林池边与部阁大臣商讨朝政,闲言之间即断军国大事。
天子正闭目保养,他身子一向不是很好,但本年来身子更差。
郑贵妃笑了笑道:“本宫哪有这个本领,本朝也不准妇人干政。”
以往如此雅集的诗作,都颂承平乱世或自表闲适,现在倒是多了几分克意进取,问志的意义。宦海诗文自是跟着朝堂民风而变。
林延潮心道,是啊,本身这也到了含饴弄孙之龄了。
林浅浅看了林延潮一眼,笑道:“相公,人都说宰相肚里撑船,你需多忍一忍。”
林延潮记得这几点都是官员们当年攻讦张居正的,现在用到本身身上了。
沈鲤抚须道:“张文忠公后之辅臣,多令人绝望,沈某也不免多虑。实在这池中之鱼,哪得江海之鱼?也罢,你要沈某如何助你一臂之力?”
“林先生,何为民气?”
“倒是你能掌控住分寸,虽也主张拔除矿税,却放在暗里说。朕用人只要一句话,君子不党,方可长保禄位。”
对此湖广百姓是鼓掌称快,时称‘楚王贪酷已极,人无可何如矣。天为楚民报雠,乃假手其子,身弑子灭,天定胜人之理也’。
于道之闻言一愣,当年与林延潮在朝鲜别过后,二人又见过数面,虽不过仓促一面,但林延潮如何‘忘了’?
这时候蓦地林延潮却坐直身子。
这日天子连御数人,非常疲惫正躺在殿里歇息。
林延潮暴露欣然之色道:“这孩子倒是没孤负我对他的希冀。”
天灾以后,又有天灾,贵州吴国佐兵变,明军平乱以后,米价骤涨,一斗米竟值银四钱。
启祥宫里。
“快宣太医!”
沈鲤入阁以后一人主持大局,发明举步维艰,各部衙门不先往文渊阁奏事,却至林府私邸禀告林延潮火线才上奏。
林延潮指着这池中道:“当年王太仓时为首辅亲至吾府。也是在此池边请本辅出山安定朝鲜,现在倒是本辅与沈公坐而论道了,沈公,你看这池里之鱼与江海之鱼有何分歧?”
沈鲤道:“次辅之专断朝纲可比当年张文忠,岂有不遭非议的事理。更何况于矿税之事唯有公一人可劝动天子,为何公迟迟不言?”
林延潮点了点头道:“没错。既是天子食言,那就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林延潮抚须道:“很多学说发端于初心,以利他为名,实以利己为本,但倒过来利己为名,能够收利他之效吗?那些蝇营狗苟的读书人,以圣贤书为名,去谋一己私利,我等当如何办?也让他支出事功学派门墙之下吗?”
御史弹劾,按常例即便林延潮身为宰相也要上疏去官引避。
“这些人真是国度的蛀虫,那朝廷就不管这些织户,皇店?”
“这六合是甚么?祖宗家法?”顾宪成问道。
如此朝堂上自有人看不畴昔,吏部尚书李戴言大旱,矿税之害,请天子撤消矿税,给小民活路。
“何为礼?”
另一事,王德完言朝廷三大征用了近千万两白银,然后今皇太子及诸皇子册封、冠婚至今已用了九百多万两,冗费如此。林延潮在阁辅政,不知规劝,反而一意放纵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