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就在这时我也闻声了广寒仙子和托塔天王的声音,冷冰冰的,带着至高无上的神威,“缉捕妖王,缉捕烈凰,缉捕南泽上神。”
转眼百年畴昔,小猫已经长成了圆滚滚的绒毛球,那日刚好上元星君赠我一支绿笛,我拿绿笛逗弄着小猫,随口道:“那你就叫绿笛吧。”
她嘲笑一声,“穿不穿随你,不过我看此次妖王必定会铁了心杀你。”
没有蛋黄流出来。
链凰是只小凤凰,孵了千年也不见破壳,他父亲烈凰仙君急得去那里都要揣着他这颗蛋,三百年前来我府上吃酒的时候,不慎被我当作鸡蛋给拿筷子敲碎了,光秃秃的小凤凰从里头蹦出来,冲我叽叽叫个不断。烈凰仙君非说他与我有缘,便将他留于我做了个跑腿儿的。
我想到广寒仙子每次赴宴必定抱在怀中的玉兔,忍不住效仿了一下,将小东西拎起来放到怀里……可惜太小了。我撇嘴,“链凰,拿我的剑来。”
我本来想一巴掌抽畴昔,但是想到这一抽,准得把他从凤凰背上抽下去,因而就只能任由他去了。
“又来了?”
我趴在烈凰仙君的背上,他展翅而飞。绿笛趴在我前面,身上广大的衣裳呼啦啦地打在我脸上。还未到苦寒之地,绿笛俄然回过甚,抬手摸了摸我的脸颊,那一刹时,我仿佛从他那双眸子里窥见了奇特的色采。
上神是谁?!
我若无其事地拉开胸前的兜布,从内里取出俩蟠桃来,一只上面正被爪子戳了个大洞,那黑乎乎的东西正趴在上面,嘴里收回“呼噜――呼噜――”的声响。
上元星君转头来看了我一眼,大惊失容,“陛下,司缘仙君并未身故。”
我从地上爬起来,单手撑地,技艺利落地站了起来。
烈凰在不远处冲我大吼,“你还要再来多少次?你如何比我儿子还蠢?”
“是。”烈凰仙君应道。
“哎,打铁匠。”我叫他的名字。
我看着他的背影,一点也欢畅不起来,我再也不能抱着他去插手王母宴了。为甚么广寒仙子的兔子就那么听话说变就变呢?是有甚么口诀吗?我决定他日去翻翻文籍。
“晓得晓得,神仙都是千年王八。”
我一边多愁善感,一边想,实在我心并不是冷硬的啊。
链凰小孩儿心性,我坐在竹子旁饮桃花酒的时候,他正吃力地扒在匣子上,诡计撬出一个缝来。我瞥了他一眼,挥一挥袖袍,桃花瓣跟下落在了匣子,只听得“吱”的一声轻响,匣子盖儿弹开来,暴露内里一颗白白、圆圆……又巨大的蛋!
此次王母宴我一点也不高兴,连个蟠桃都没吃上,酒也没喝上,歌舞也没来得及看,就因为这个拆台精,不得不驾云仓促回了我的洞府。
何为冷硬?就如我如许,三千年扯不出个笑模样来就叫冷硬么?
绿笛似有不满,猛地从我怀里蹿出来,一双爪子朝我胸前一抓,蟠桃咕咚一下滚了出来,上面还带着它的爪子印,我面色一冷,胸前顿时跟漏气一样瘪了下去。月老在中间抱着个酒葫芦憋不住笑。还是上元星君快步走过来,脱下道袍罩在我的胸前,不过仿佛并没甚么用,因为如许不但显得我身宽体胖,还胸平。
简朴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却仿佛异化着雷霆万钧之势,让人没法抵当。
我眨了眨眼,俄然感觉眼眶有些发酸。
耳边广寒仙子和托塔天王的声音蓦地变了调,“大胆!吴刚!”
我握住蛋,手一滑――
溪水泠泠地逆流而下,几点桃花瓣被溪流带下来,糊了趴在溪边的绿笛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