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设法一向持续到下人奉上茶来,二人端起来喝了一口,叶赫神采骤变,一口就喷到了地上,茶杯里边翻翻滚滚的满是黑糊糊的茶叶沫子,还是喝一口就往牙缝里涮的那一种。
“父皇赐我的三保护被我换成了流民,但是王府不能无人保护,本王着意从流民当选出五千人,略加练习以做看家护院之用,大人感觉那边不当么?”
踏进周府大厅的朱常洛和叶赫非常骇怪了一番,固然不能说是四壁皆空,平常人家该有的这里也都有。可帷幔是旧的,家俱也是旧的,就连墙上挂的书画都是黄焉焉的没有精力……估计出去这的人第一个反应就是山东这地日子过恁苦呢。
等周大人由内堂出来,第一眼对上的就是这个笑得一脸东风的小王爷,不知为何,眼皮先就不由自主的突突跳了几下,在那双廓清如水的眼眸之下,自已肚子里那点弯弯绕绕便有些暴光天日下的透明之感,这让他极不舒畅。
周恒为官三十几年,至今已是官居二品的封疆大吏,能成为这大明宦海中着名的‘万金油’,除了长袖善舞、八面小巧的手腕外,更是深谙低调三昧,装穷逞强这一手绝活也不知瞒过了多少人的眼睛。当然也有例外,想起阿谁他最不肯想的那小我,周大人含着笑的眼底俄然闪出几丝阴冷和狠厉。
“呸,我不懂?也不看看老娘是谁?”伸手拍了拍结实的胸脯,砰砰作响,“当初你还是个吃不上饭的穷秀才,要不是你老岳父看中你是小我材,我这朵鲜花也不能插到你这牛粪上!可惜俺那爹聪明了一辈子,如何就给俺挑了你这么一小我……瞎了眼呐。”
“那本王先多谢啦,来济已有一月,京中带来的流民尚没安设,这内心老感觉是块芥蒂,想这济南一府四州十五县都是本王的封地,衡量再三,本王决定放他们去滨州安设。”
朱常洛嘲笑一声,“大人放心,如有那一日,本王自会上疏和父皇分化明白,绝对不会怪到大人身上就是。”
“你个死老头子,睿王殿下来了都不留着吃顿饭?传闻王爷身边那位叶少爷生的极是姣美,我们女人都十八了,就因为你每天装孙子到现在也没人给说个婆家!留下吃顿饭能吃穷了你不成?”
周恒又气又急,可惜被夫人拿住了耳朵,“你这个婆娘快放手,头发长见地短,你懂甚么?”
“不敢不敢,王爷说的有理,是鄙人忽视,请王爷容下官几日,顿时备齐。”
“王爷驾临,蓬毕生辉。”不露陈迹的别开眼,拱手打哈哈,“下官没能远迎,望小王爷和贝勒爷不怪才好。”
不过是跌了一跤能有甚么事,朱常洛笑着摇点头,回身鞭挞衣服上灰尘,冷不防身后俄然传来一声断喝:“那家不长眼的臭小子!如果碰坏了我妹子,问你有几条命赔!”
朱常洛眸中清光活动,不测的在周大人这身旧的发黄的袍子,袖口、袍底上发明了几处小小的补丁,看似不显眼,可跟着一举一动,绝对能恰到好处的现到你的眼底来。看着他的高深演出,朱常洛叹为观止,此人仕进可惜了,如果去学戏必然是一代名角。
这句话差点没把周巡抚噎死,一张肥大枯干的脸上尽是难堪,额上青筋跳出老高,这算甚么事,自已这不是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上么?
“阿谁本王不要!”说的人云淡风轻,听的人石破天惊。
“王爷爱民如子,体贴民情,下官另有甚么说的,只是皇上那边如果指责下来,下官……”欲言又止,欲诉还休。
“叨教王爷,这五千军兵要用的马匹、另有盔甲、兵器这是如何回事?”一边擦着头上排泄的汗,一边指着这最后的一条谨慎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