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用心停下,可这一招不好用,胡桂扬仍然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反应,门口的胡桂大也只是神采稍变。
汪直又指着袁茂、樊大坚和躲在两人身后几近看不到人的赖望喜,“不管听没听到,你们三个都很多余……”
汪直想了一会,指着弓弩手们说:“你们是我的人,我看着,谁敢泄漏半个字——统统人一块连坐。”
“听信我的话,这叫耳朵软,不叫盲眼。”胡桂扬解释道。
胡桂扬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
“你错了。”汪直走进亭子,冷冷地盯着胡桂扬,只是十几岁的少年,脸上却有着大将军普通的杀伐之气。
“我昨晚杀过的人……”
袁茂反应最快,顿时道:“我们帮手胡桂扬……‘捉妖’,他有功绩,我们也有。”
汪直回身重新面对胡桂扬,“数你事儿最多,话也最多,我也是瞎了眼睛,竟然听信你的话……”
“甚么事?”胡桂大问道。
“对,就是如许。不对,连这也不是你证明的,总之……你们两个顶多算是知情者,本应撤除,以免后患。”
“不管如何,我有一件事猜对了,的确有人想要刺驾,而你也的确救驾胜利。汪直,你不必感激我,但也用不着恩将仇报吧?”
袁茂脸一红,仓猝将鸟铳扔到地上,别的两人扔得更快,樊大坚谨慎地说:“铳里没有火药,也没有铅弹,连……”
“只是证明既无妖狐,也无神子。”胡桂扬用这句话表示本身并没有睡着。
胡桂扬、胡桂多数不吱声,汪直回身向内里的人说:“我装得不像吗?你们当中另有谁看出来了?站出来让我瞧瞧。”
“错得这么严峻?不美意义啊。”胡桂扬脸上的浅笑可没有半点“不美意义”,仿佛还很对劲。
“胡桂扬!”汪直叫了一声。
胡桂大谨慎地站在门口。
汪直走到半山腰时,朝阳已经暴露大半,他向树丛里喝道:“滚出来。”
胡桂大看了一眼三六哥,“我情愿插手西厂,只要……厂公能包管我的安然。”
汪直带着胡桂扬、胡桂大进入小厅,其别人等在内里,心中固然猎奇,却要尽量站得远一些,以免遭到思疑。
小厅里没变样,临时搭建的小床还在,胡桂扬也不客气,直接躺上去,长出一口气,“向来没这么困过,连饥饿都感受不到了。”
内校场也已经被清算过,干清干净,连血迹都不见一点,仿佛昨晚甚么都没产生。
“嗯,我听着呢。”
樊大坚的老脸也是一红,悄悄地退到一边。
他越显猜疑,汪直越对劲,“刺驾诡计被挫败了,真的是……但这不但是你的功绩,胡桂扬,即便没有你的提示,刺驾也不会胜利,你只是……只是……”
“哦?”胡桂扬扭头看向三九弟。
“底子就没甚么五行方位,今晚……不对,昨晚弹压妖气的人只要李孜省一小我,广寒殿跟北方水位哪来的干系?它明显在西北方,你胡说八道一通,只是因为看到太掖池里的水吧?至于请进宫的和尚、羽士,我也是被你绕晕了,皇城里好几座古刹,哪年不请出去一批僧道?跟五行方位有个屁干系?”
再早一会,袁茂也不会承认,现在却点头称是,樊大坚和赖望喜更是一口一个“胡老爷”。
“人是你们杀的,但你们也是受害者,不必为杀人卖力,应当找幕后的策划者报仇。”
“我到现在都没杀你,这就是最大的包管。”汪直冷酷地说,然后看向床上的人。
汪直一跳几尺高,“胡桂大,你立即把胡桂扬杀了,再晚一会,我连你一块杀。”
听到“真是”两个字,几名弓弩手扭头瞪眼老道。
“云丹与何百万?”胡桂大语气尽量平平,没敢透暴露心中的惭愧与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