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桂扬将手里的那张纸递给袁茂，“就用这个还。”
“借？你小子如勇敢说一个‘还’字，我跟你当场断交。”
“一杆鸟铳。”
尤五六苦笑道：“江湖不是官府，青红皂白要分，但不是最首要的。”
尤五六等人站在篝火前，手里拿着刀剑棍棒，倒是没有惧意，胡桂扬从承担里拽出一柄短刀，与他们站在一起，心想：城外还真是不好混，沈乾元武功不如闻氏后辈，看他如何应对“兵匪”了。
酒肉没剩多少，吃了一会就散了，世人打地铺歇息，胡桂扬困极了，倒头没一会就睡着了。
“其别人呢？”胡桂扬爬起来，袁茂也醒了，只要樊大坚还在睡。
劈面又骂一句，随后是脚步噔噔，一名男人带着一群官兵走来，那男人又矮又壮，恰好行走如风，像是一只转动的大肉球。
“沈老三？”
“是，铁大哥……”
沈乾元上前几步，朗声道：“鄙人双刀沈乾元，劈面来者何人？”
“走。”大铁锤回身号召众官兵走向马匹，没多久，就听得蹄声杂沓，垂垂远去。
“我们前晚才决定出城，是谁泄漏的动静？”袁茂问道。
沈乾元正要开口，大铁锤将他推开，高低打量几眼，“你叫胡桂扬？”
“本来不是真强盗！怪不得大师都说他不该来这一带。”樊大坚瞪着胡桂扬，不明白他如何还能笑得出来。
尤五六有点对劲，不但是因为想出了答案，也是对“友情”的向望与崇拜。
尤五六面露难色，“这个……说也无妨，归正你们迟早得晓得。三天以后是有一场比武，或者是一场定胜负，赌你们的三条命，或者是三场，一场一条命。”
那是一封短信，开首客气了一番，然后写到闲事：锦衣校尉胡桂扬本日出城，或在沈家村一带出没，得此人头颅者，可换金丹一粒。
沈乾元道：“别管他们，我们接着喝酒，统统事情等明天再说。”
“对，友情。甚么青红皂白、是非曲直、凹凸贵贱……都要排在友情前面，比如关达子，他是官兵、是强盗，他杀人越货、为害乡里，这些都不首要，首要的是他朋友多。现在他死了，被这位道爷杀死，那他的朋友们就得出面报仇，不然的话，今后就没法混了，这就是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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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胡桂扬是被冷醒的。
篝火已经燃烧，沈乾元等人都已分开，只剩下尤五六一人，看管他之前盗来的三匹骡子，笑道：“三位若不嫌弃，到我家里暂歇一阵吧，离这里不算太远。”
一场危急临时化解。
沈乾元受了这一拳，笑道：“如何敢忘？当年我离京的时候，还从铁大哥这里借过十两银子呢。”
两人早已清空火药，这时又手忙脚乱地重新筹办，不敢靠篝火太近，走到暗影里摸黑装药，速率更慢了。
“三哥有点事，入夜前能返来。”
“一个多月了吧。”沈乾元少说了几天。
十几名官兵出言痛斥，但是不敢靠近，恐怕暗中有人放铳。
“是啊，沈乾元如果输了，我们连命都得搭出来，天然没人再来报仇。”樊大坚深深感觉这事不太可靠。
沈乾元作欢乐状，“铁大哥？西马屯的大铁锤铁大哥？”
樊大坚哼哼几声，没再说甚么。
尤五六有点难堪，“以沈三哥的本领，应当不至于……阿谁，你们先歇会，我去烧点水，看看能不能抓只鸡甚么的。”
胡桂扬点点头，向袁茂、樊大坚招手，“筹办鸟铳，没我的号令不准乱动。”
“别担忧，大铁锤那伙人没一个是沈三哥的敌手，比武就是给大铁锤一点面子，让他有个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