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五疯子抱着枕头躺下，困乏地说：“问吧。”
胡桂扬皱着眉头，对这个“仆人”不太对劲，“临时没有了，歇息一会。”
何五疯子松了口气，坐在地板上，“就一床被褥，如何睡？”
何五疯子清算东西倒快，雕像胡乱摆放，地上的灰尘扬起又落下，被褥抖了两下，跟没铺一样，“好了，另有甚么活儿？”
胡桂扬真是胡涂了，要说真有神仙互助，他必定不信，要说那晚的雷鸣与白光是灵济宫的把戏，那西厂已是大获得胜，用不着再与任何人争夺“妖狐”，但是看现在的环境，西厂明显落空了操控权，要与别的衙门合作。
“说到输――我们就当这是一场豪赌，要么一步登天，要么永坠深渊，你如果有如许的机遇，是不是也要赌一把？”
何五疯子想起来了，“哦，本来是枕头，感谢啊。”
“我想起东边真武大帝现身，一招五雷轰顶，将妖狐击得四粉五裂，西边观音菩萨显形，一招三昧真火，将寺人和老道烧得捧首鼠蹿，然后两人劈面作揖，互道辛苦，聊了一会又对我说话。观音说我是如来座下第七十八位弟子，叫甚么甚么来着，真武大帝说我是太上老君的管家，因为思凡而下界。现在佛道两家正在构和，看我此后回哪个家，还问我的设法。我也头痛，都是天上的神仙，我敢获咎谁啊。并且腿也痛，痛来痛去，我就晕了。”
第二天凌晨，胡桂扬还在熟睡中，有人出去去除了枷锁，他没醒，伸手拽了一下，仿佛那两条铁链子是他藏在身上的宝贝。
“说吧。”
俄然之间，胡桂扬变得更加首要，处境也更加伤害。
“说甚么？”何五疯子打一进屋就有种感受，这位临时仆人兼将来姐夫，有点古怪。
何五疯子乃至没有醒，转过身接着睡，哼哼几声，吐出比较清楚的几个字，“火神诀第九式……”
“我们不是亲兄弟，都是寄父收养的。”
“当然是仆人睡。”胡桂扬盘腿坐在被褥中间，盯着何五疯子。
何五疯子又挠挠头，“不晓得啊，我被关了几天，明天上午有人来问我认不熟谙胡桂扬，我说熟谙，那是我姐姐看中的姐夫，我还欠他四五天仆人，吃完中午餐，我就被带到这里了。这是甚么处所？”
胡桂扬一惊，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抓起枕头向何五疯子的大抵位置砸去。
何五疯子抓起两尊雕像，不甘心肠起家，嘀咕道：“等着瞧……”
“四十个？这么多？”何五疯子吃了一惊。
“我睡觉最温馨，向来不打呼噜。”
“嗯？”何五疯子瞪起较大的那只眼睛。
胡桂扬睡不着，大声提示，何五疯子消停一会，很快故态重萌，并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这一脚正中小腹，胡桂扬被踹回被褥上，动员腿上的伤口，痛得他呲牙咧嘴，忍不住骂了一句。
胡桂扬坐在黑暗中，悄悄点下头。
内里的看管很峻厉，连话都不肯多讲一句，更不消说放他出门。
下午，来了一名陌生的官儿，也不说本身的姓名与官职，只是笑呵呵地扣问前晚的详细环境。
“不，你不是布衣百姓，你是燕山前卫试百户，从六品，我们差未几。”
胡桂扬打量官员，“看模样你是文官，哪个衙门的？如何称呼？”
食品也丰富多了，大朝晨就有酒有肉，胡桂扬吃喝了一会才重视到手脚已没有束缚，持续大吃大嚼，全不当回事。
胡桂扬这才想起来，袁彬为了派人缉捕“逃兵”，必须事前赐与任命，估计几天前前军都督府就已收回任命，只要他本身还不知情。
何五疯子没有扯谎，他的确不打呼噜，只是喜好磨牙，还爱说梦话，多数含混不清，一会像是在打赌，一会像是在打斗，归恰是他平时最在乎的两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