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道周等人虽惊奇于陈王竟能预知建虏狡计,但还是连声应诺。
“臣谨遵懿旨。”
待出了后堂,朱琳渼旋即想起汗青上五百清军换了明礼服饰骗开长汀城门,一拥而入将隆武射杀于府衙之事。眼下李成栋和努山两支建虏马队恰好都是五百人摆布,不成不防。
姜正希方知先前那些必是建虏标兵。但为时已晚,未过河的数百明军几近刹时便被击溃,他率四十余名亲兵搏命杀出一条血路,护着天子车驾冒死逃出重围。
朱聿键见状喝令庞天寿愣住车驾,下得车来,看到已经认识恍惚的姜正希仍旧紧握着刀柄,不由一声长叹,上前掰开他的手将那马刀取下,慨然道:“将军已为朕赴死多次,战至力竭。朕此番便为将军断后,以全君臣之谊!”
而禁止黄道周北伐的,却恰是他朱琳渼!
朱琳渼能够肯定,只要有郑胜利在,给他三个连的骠马队再加上他本身的二十多名亲兵守城,抵抗五百建虏毫不在话下,更别说另有上千明军了。
等下一次虏军追至,便再无人能够阻敌为圣驾赢取时候了。
他又忙对黄道周、常永年、郑胜利等人几次叮咛,说建虏会扮作建昌来的明军溃兵骗开城门。故而克日除非圣驾返来,不然任谁也不要放进城中,切切。
曾皇后却微微蹙眉,对陈王将这个民贼之子又带了返来略有微词,但陈王如此信赖此人,她也不好拂陈王之意,因而勉强点头,“那便有劳将军了。”
曾皇后却只心悬隆武安危,又催促道,“长汀有两位将军已甚稳妥,请陈王速速率军南去。”
姜正希模糊看到长汀城的城门。仿佛有人在呼喊他,但他一个字也听不清楚。
曾皇后则一起将朱琳渼送至府衙门口,不断叮嘱他定要护得圣上全面。
目睹被追及之际,他蓦地望到火线有一座小城。
……
曾皇后双目圆瞪,拼尽尽力缓缓转头望向和姜正希同来之人,恰是在破庙里给他柑桔的阿谁小寺人,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他、他所言当真?”
他被横绑在马鞍上,若非如此他恐怕早已坠落马下。伤口淌出的鲜血覆盖了他的双眼,全部天下都变成了血红色,充满着无尽的惊惧与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