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道周干咳一声,“这犒军江南各地,五千两银怎够?老臣觉得,起码得三四万两吧。”
何楷冷眼看着他,语气充满调侃,“我如何不晓得户部账上竟有了五千两银子?”
朱琳渼这个憋闷,本身本欲救黄道周一命,没想到竟招来如此抨击,他这内阁首辅定下了调子,恐怕朝堂之上再也翻不过来了。
朱聿键无精打采地靠在龙椅上,连黄道周都这么说了,他还能如何?任由郑芝龙一党捏圆拍扁吧。
底下跪着的一大群文武官员这才心对劲足地站了起来。此次用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将一个亲王世子扳倒,这朝堂已是郑家的天下了!
“据臣查实,陈王府违制,制作多桅帆船停止海运,且载有犯禁货色。”
明末虽开海禁,却有很多限定规定,比方不能利用三桅以上帆船,不能和日本贸易,不能照顾军用物品等等。但实际上隆武朝对这些已经管得很松了,特别是郑芝龙这个大私运犯带头违规,是以所谓规定早就名存实亡。
陈王府的产业都在南阳,隆武朝又穷得发不出多少俸禄,因而到福建以后王府便买了条船,靠水吃水,跑跑海上贸易补助用度。不过是船大了点罢了,搁平时底子没人过问。
世人纷繁点头,鲁王眼下正在和隆武朝互挖墙脚,必定乐得看隆武这边的笑话。
洪旭暗自点头,自忖黄道周大抵是看本日之事没法轻松揭过,替天子找回些面子。如果去江南各地犒军,没个几年时候底子跑不完,相称于将陈王世子驱离了福京。如许倒也还不错,天子那边也不会再僵着了。
顿时一群人跳将出来,纷繁大义凛然道。
实在他不肯定王府的船是否泊岸,但郑氏手里有一个庞大的舰队,想截获一艘商船易如反掌。至于犯禁物品,船都扣了,还怕他要的东西搜不出来?
半晌,朱聿键无法地长叹一口气,“罢了,就按黄道周所议办吧。”旋即拂袖起家,重重地哼了一声,气冲冲地朝后殿走去。
朱琳渼心中酸楚与气愤交叉,大明前期之以是快速灭亡,很大启事就是全部国度都处在内哄的病态当中。凡事不问对错,只论是否本身一党,有多少事情坏在这上面。但是没想到明天竟落在本身头上。
“弹劾?”朱聿键眼皮一跳。
“为堵住鲁王那边闲话,”黄道周接道,“可诏令陈王世子于江南各地犒军。”
待散了朝,郑氏一党欢天喜地出了午门。
朱继祚、何楷等人奋力辩论,但苦于洪旭证据确实,一时焦头烂额左支右绌。
“陛下,您欲跳出福京却始终不得脱身。现在这陈王世子出去了,不也是一样的吗?”
洪旭浅笑道:“臣请户部划拨五千两予陈王世子犒军。”
“臣附议。”
水饷就是海关税的一种,向来都被郑芝龙把持着。
朱聿键强自将涌到胸口的“恭喜个屁”四个字压了下去,就听黄道周持续道:“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黄道周斜睨洪旭,缓声道:“臣觉得,若陈王府违背海制失实,当论其罪。”
御书房里,朱聿键正在大发脾气,就听庞天寿谨慎翼翼地通禀,“皇上,内阁大学士黄道周求见。”
户部尚书何楷立即道:“洪旭,连违制之事你也管上了?”
众文武惊得眸子子都要掉下来了,黄道周可算是隆武的嫡派亲信,明天如何和郑氏穿起一条裤子了?!
洪旭一愣,心说你这故乡伙到底是哪头的?最后咬牙道:“八千两,明日水饷八千两会划拨户部,再无更多。”
“只是……”黄道周一副难堪的神采,“如果削爵、圈禁,恐让浙江看我们笑话。”
“请圣上决计!”又是一阵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