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欲楫闻言立即双眼圆瞪,连连摆手,“这如何使得?资敌粮草,莫说让朝廷通过,单是提出此事,也够我掉脑袋的!”
“呵呵,要说来也算有过。”
“张大人忘了万积年间朝鲜之役时,沈惟敬搞的那次媾和了?”
“回太后,朝臣皆是义正言辞,誓不附和和谈。”庞天寿垂目道,“那颜阳还差点儿被几名清流给打了,幸而唐王殿下拦住,方才未出乱子。”
“乞降?”曾太后皱眉道,“这要如何让人信赖?”
“便是犯人也有碗牢饭吃。”黄熙胤却道,“若我雄师断粮,大将军断难束缚得住。届时数万人马四周抢粮,这还如何媾和?”
……
不料方才庞天寿从奉天殿返来,说提到与建虏媾和的颜阳差点被人打了。
曾太后自知若不提归还弘光与潞王,想让朝臣们同意和满人媾和必然阻力极大,便让给事中颜阳在朝上漏了点口风,摸索群臣的意义。
她见林欲楫将弘光和潞王称为隐患,便知他是站在本身这边的,忙扣问当如何操纵。
“只需将陈王换防他处,调太后的人掌控仙霞关。让清军扮作灾黎,分批至仙霞关下,由我雄师逐次送出关去便可。”
“哦,我怎不知,还请李大人指导。”
林欲楫当即献计,说只需寻个借口,让满人莫要张扬偿还弘光帝和潞王之事,而是将此二人送至太后指定的处所,前面的事便可依太后的意义办了。
林欲楫却说或可媾和,弘光帝和潞王在虏手中,始终是朝廷的一个隐患,不如操纵此次博洛乞降的机遇,将此隐患消弭掉。
“我大明立国以来,何时有过和谈之事?”
当倭国打得精疲力竭,大明也不肯持续在朝鲜华侈军饷的时候,一个名叫沈惟敬的贩子呈现了。他采取两端骗的体例,竟促进了大明与倭国的“和谈”。他让万历觉得倭人乞降了,让倭国国王丰臣秀吉觉得大明让步了。若非产生了点不测,此次啼笑皆非的和谈几乎以胜利扫尾。
待他行至午门,就听有大臣大声群情方才朝上之事。
黄熙胤叹口气道:“就按你说的,能保住雄师不叛变就是。”
曾太后微微点头,眼下仿佛也只要这个别例了。为了儿子的皇位,同时更是为了儿子的性命,她只能接管林欲楫的建议。
未等庞天寿说完,忽有寺人来禀,说礼部侍郎林欲楫求见。
“届时太后只需派臣前去‘受降’,实则与多尔衮商讨归还弘光帝和潞王之事,当可万全。”
待见过了礼,未等曾太后扣问,他便立即揖道:“臣启太后,若要媾和之事于朝廷上通过,必得改一改这事的称呼。当不宜称作和谈,而称建奴乞降。如此,定不会再有人非议。”
要说林欲楫也未推测朝中对媾和之事反应如此狠恶,送不走博洛,他身家性命便会不保,当下也是甚为头疼。
曾太后正难堪之际,忙叮咛道:“快让他出去。”
“乞降?”林欲楫俄然面前一亮,立即便转去了慈庆宫。
她又问道:“如果和谈,多尔衮定会要求放博洛拜别,林大人以何应对?”
“由数番比武,朝中官员皆觉得博洛雄师实不堪一击。眼下建安亦被陈王围困,虏军粮草将绝,更是朝夕可破。是以,此时断无人会附和媾和之事。”
“不难。”林欲楫在来此途中早已想好,当即接道,“眼下闽南正闹水灾,饿死了很多人。可令人随便网罗些饥民的尸身,充做是虏贼首级,便称是大捷斩敌数万,余虏不堪所败,乞降求活。
说者偶然听者成心,那二人拜别,林欲楫却堕入深思。
末端,他又奉告林欲楫,博洛的特使明日天亮便会来天兴府,要他见机带此人去见曾太后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