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长房有帮手衙役访拿罪犯的任务,以是在里长房当差的力役,平常打交道最多的便是衙役,是以对衙役的腰牌甚是清楚,一眼便能认出。
马坤想了想。此次他是打着查案的幌子陪李飞白出来的,要查案时候就不成能少,太快与李飞白相见会让李飞白思疑,得在这里消磨些时候,便点了点头。
阿谁力役仿佛俄然想起了甚么,又把草帽揭开道口儿,看了看马坤身后的两匹马。喝道:“这是里长房,是你拴马的处所?真是瞎了你的狗眼,从速把马拴到一边去。不然马拉出屎来,我叫你把屎吃洁净。马拉出尿来,我叫你把尿喝洁净。”话音未落,忽见马坤右手一动,一道鞭影闪过。
马坤当了几十年的衙役,打斗的经历何其丰富。对方离得近了,他就一脚把对方蹬开。对方离得远了,他就拿鞭子抽。如此数个回合,那名力役的脸上又多了十来道血痕。
而他所看到的腰牌,明白无误就是衙役用的腰牌,只是比平常见的腰牌用料要好上很多,技术也精美很多。
马坤大吃一惊,叫道:“甚么?”他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激的手里茶水在杯中闲逛,一些茶溅落到他的手背上。马坤被茶水一烫,松开手,杯摔落在地上打得稀烂。
马坤是衙役的首级,也就是这三班衙役的总头,现在却被人小当作马快,如何不让他泄气。不过,像王屋如许的穷乡僻壤,平常也就见见步快,马快都可贵一见,更别说他这个衙役首级了。他抽了那名力役一顿,憋在心中的火也消得差未几了,摆了摆手道:“起来吧!”
那名力役心道:“我一棍砸实,也不知谁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此人不会失心疯,来这里找死的吧!”一想到死,那名力役俄然心虚,面前此人既不是悍贼亦不是杀人犯,他打死了人不得偿命啊!他部下的力道不由减了很多,水火棍的去势也就慢了很多。他再看马坤,便看到马坤撩开下襟后,暴露腰间吊挂的腰牌。
本来,本年马坤要亲身带班去催皇粮的,毕竟全县一趟走下来,他分个千儿八百两不成题目。但是出了一起钱子俊负伤的事,他一时脱不开身。并且步快班头起了贰心,撇开他去追求县丞的门路,拿下本年催皇粮的差事。这类不忠不义的家伙,没有他的提携能当上步快班头?山不转水转,总有一天要清算,不然还如何带领三班衙役,只是现在还没有机遇。
当水火棍离马坤的脑袋仅剩数寸,那名力役赶紧止住,接着又看到马坤背后那两匹马。那哪是两匹浅显的马,那是两匹官马,是供衙役中的马快利用的。他赶紧把手中水火棍一扔,跪到地上,一边自扇耳光,一边道:“请爷爷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请爷爷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那名力役道:“跟步快兄弟下去催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