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白把小袋烟叶,宝贝似的支出怀中,道:“这两样东西是我从一个佛朗机人手中花一万两白银买来的!”
郭勋把李飞白高低打量两番,暗道此人莫非失心疯或者脑筋有病吧,不然谁会花一万两银子买这些东西。
李飞白道:“佛郎机人说,玉米的莳植恰好跟小麦错开,如此一年种一季粮食就成种两季。让我动心的是,这东西虽不像大米白面适口,但关头时候能拯救啊!我有一个朋友,前些年因为没有吃的,家里数口人除了他一个,全都饿死了。为了活命,他跟着流民造反,又是打都城,又是南下四周劫掠,祸害了数年,才被官军剿除。”
王守仁道:“如何个食法?”
张志山挥挥手,让那人分开。然后脸露杀气的盯着李飞白,道:“你另有甚么话说?”
远处的一棵树上顿时有人以呼哨声回应,过了盏茶时候,有个保护拎着一个麻袋返来。将东西往地上一扔,一脸倒霉的道:“马厩里除了我们的马,就两匹衙门里的门。此中一匹上边甚么也没有,另一匹就有一个麻袋和这个小袋子。”
在场的人闻听此言,全都倒抽一口冷气。花一万两白银,买两袋子这玩意,就算东西全都能吃,比大米白面还要甘旨,也用不了一万两银子吧。既使这两样东西都是用金子打造的,也值不了一万两银子。
李飞白道:“阿谁佛郎机人不像扯谎。并且,他要扯谎的话,就不会说玉米这东西口感不如大米白面,做出的东西种类也不如前面的两种多,最常见的做法仅是熬粥或者蒸玉米窝头。”
王守仁点头道:“世人都道金玉为宝,却不知金玉饥不能食,寒不能衣,算甚么宝贝。”说话间,他把一粒玉米放入嘴中,用力一咬,没把玉米咬烂,反倒把牙齿顶得松动很多,有血从牙龈处排泄。
王守仁与郭勋对视一眼,晓得李飞白说的是刘六刘七造反的事。
王守仁拦道:“志山,把麻袋里装的东西取一点出来我瞧瞧。”
李飞白伸手比划了个六,道:“他说地里若种上这玩意,一亩地可打六百斤。”
王守仁道:“那你还花那么多钱买?”
云龙道长号召过来一个道童,让其伸手接了玉米。
那人道:“就这两样东西,没有别的的东西,更没甚么贵重的东西。”
李飞白道:“它叫玉米。正如云龙道长所说的那样,因为能食,所以是个宝贝!”
他从怀里取出个小袋子,扔在麻袋上又道:“麻袋里装的米不是米豆不是豆,也不知是甚么玩意,估计是牲口吃的饲料。小袋子里装的瞧着像芝麻,却比芝麻小上很多,尝着没有芝麻的香味,却有一股令人作呕的苦涩之味。”
王守仁又问云龙道长,道:“道长,你的意义呢?”
他咳了两声,吐了一口混了血的唾沫,笑道:“说它能吃吧!也不知我在吃它还是它在吃我。说它不能吃吧,却带着股粮食的香味。”他扭头问李飞白,“你来给我们解解惑,这东西叫甚么名字,为甚么是个宝贝。”
两人都知,一亩上好的地不管种水稻还是小麦,一年最多打两三百斤粮食,向来没听过一亩地能打六百斤。不过,想想刚才拿捏玉米,就凭其坚固的质地,粗砺的表面,能吃倒还罢了,若吃起来难以下咽,嚼着顶碎牙齿,强行咽下如刀劈斧砍一样难受,别说打六百斤就是打六千斤也是没用。
张志山不敢违背,眼盯着李飞白来到麻袋前,从里边抓了一把玉米,走上凉亭给三人各分十数粒。
他又是一声嘲笑,道:“何必跟你去马厩取那么费事?”说罢,打了声呼哨。
他对此习已为常,只当李飞白说一万两银子买两样东西是为了勾起大师的猎奇心,让大师持续听下去的手腕,呵呵笑道:“我看小老弟眉眼夺目,不像是被人随便耍骗,亏损被骗的主。阿谁佛郎机人究竟说了甚么,让你甘心甘心掏巨资采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