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说了,我都懂的,此事谁都能够明言禁止,唯有常家和你父亲不好出面。”太子拍了拍吕侧妃的手,叹道:“唉,常家和太子妃都要我忍耐,静观其变,可要如何忍?我稍有微词,父皇就骂我容不动手足。”
吕侧妃善解人意,“又是为了法古建邦之事吧?”
太子妃真是运气多舛,好轻易放下了争宠夺爱的心,看破了太子的心机,看懂了朝局,任凭外头风吹浪打,她都岿然不动。
莫非这真是天意吗?
恍忽中,一个走出去了,奶娘昂首的力量都没有,只瞥见一双缀着明珠的绣鞋。
太子朱标鼓掌赞道,“爱妃不但独一一双伯乐的眼睛,另有一双化腐朽为奇异的手!妙哉,妙哉!”
吕侧妃笑道:“武死战,文尸谏。御史直言劝谏,一定是因父亲的原因。皇上此举,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吕侧妃却说道:“你们都退下!别吓着狮子狗了。”
此时太子在正殿陪着太子妃和重生的小儿子。吕侧妃的儿子朱允炆带着两个亲弟弟也在正殿恭贺太子妃,说水生弟弟吉人自有天相,很快病愈。
出痘是大事,很多短命的孩子都是因为这个病,此次不能瞒着太子妃了,常槿只得将朱熊英的病症和姐姐说了。
今冬,必定是一个不平静的腊月,先是洪武帝提出“法古建邦”,效仿周朝分封制,给儿子们地盘和军队,以定国安邦。随后一件大事,就是出使高丽国的道衍禅师顺利班师回朝了。
太子点点头,“父皇不知是如何想的,立诸位弟弟为亲王无可厚非,非要搞甚么法古建邦,莫非汉朝七王之乱的经验还不敷吗?千百年了,历朝历代的亲王固然尊荣,但谁具有城邦,还掌控军队?诏令一出,满朝哗然,每日为了此事辩论不休,明天腊八大朝会上另有御史劝父皇收回成命呢。”
太子说道:“御史刚说了两句,就被亲兵都尉府的人堵了嘴拖走了,父皇权当没闻声。对了,这个御史还是你父亲的门生,看来吕大人也是焦心此事。”
情急之下,吕侧妃暗中走的一步险棋。乘着奶娘乞假回家去宴席,偷偷命亲信孟姑姑和娘家人筹议战略,设了连环计,先在奶娘饮食里下药,使其上吐下泻,不能当日回宫。然后将早已筹办好的、和奶娘里衣一模一样的痘衣偷换了。
奶娘被抬回家里,当晚就咽气了,次日一家人凄惨痛惨去边关放逐,途中遭受“水匪”,百口都沉尸大江。
朱雄英出痘来的非常凶恶,他年仅八岁,病情方才愈,身材本来就衰弱,痘症来袭,差点没能挺过来。
太子见了,顾恤和倾慕之意顿起,他拍了鼓掌,当即有寺人抱了一只纯白的西洋狮子狗来!
孟姑姑走后,吕侧妃却双目赤红,如魔怔了般,嘴里的腊八粥都是苦的: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孟姑姑!明显是你准了我回家贺寿、也明显是你一向催着抱病的我回宫服侍大哥儿,还威胁说倘若不回,就夺了我的差事,给大哥儿另寻稳妥的奶嬷嬷……这会子出事了,你反而要制我于死地!
吕侧妃做惊奇状,“哦?那父皇听了吗?”
吕侧妃称病,不管大小宴会典礼都不去了,在殿里静养,此时她梳着道髻,头戴网巾,穿戴一件纯白的道袍,气质超凡脱俗,如同林中高士般。
吕侧妃悄悄抚摩着狮子狗,但是那狗仿佛不喜好她身上的熏香味,挣扎着从怀中跳到了砚台上,爪子和肚皮都染上了墨汁。
孟姑姑低声奉告奶娘一家已经措置洁净了,肯定不会保密。吕侧妃有力的摆了摆手,“晓得了,下去吧。”
“一样的,皇上有法古建邦的设法,不是一天两天了。若想要皇上打消法古建邦,也非一朝一夕之功。殿下,实在偶然候忍耐绝对不是让步和让步,而是以守为攻的姿势。您越是忍耐,就越能获得朝中大臣们的怜悯和支撑,他们会更加尽力的给皇上施加影响,劝皇上窜改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