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今晚又是摄政王会晤他们。一句“还没有歇下”,端方就晓得宣王今晚又犯病了,或者还没好转,摄政王自要陪护。
她都不耐烦了,才有个小黄门来带路:“两位高朋请跟我来。”
他指了指两名保卫:“你们去请太医,快!”
“王上还没有歇下。摄政王一时走不开,只得请您先去会沅阁等待。”
小黄门恭敬答道:“待摄政王得空,自会到来。”
端方再痴钝,也猜想摄政王或许是成心多晾他们一会儿。毕竟他们半夜来给人添堵,摄政王又不是好脾气的,就算不能不见,使个绊子让他们吃点儿哑巴亏也是小菜一碟。
……
会沅阁火线是一片空位,只种几丛毛竹。裘娇娇从阁内跌跌撞撞冲出,走到这里再支撑不住,摔在空中。
他批示若定,两边都得了主心骨,奔出去照办了。
另一名侍卫拉着火伴走了。
借着会沅阁门廊上的灯光,端方一边戴上幻蜇皮手套,一边问裘娇娇:“你感受如何?”
裘娇娇下了马车,持令到宫门求见。
裘娇娇点头:“也好。”
……
大祸临头时,老爷不来找她这原配,却把这狐媚子当作最可托的人拜托奥妙?
一盏茶工夫畴昔了。
这会儿,颜烈必定不想访问他们,只是碍于拢沙宗的面子大,勉强同意。
裘娇娇点头,抬盏啜了一口。她虽有修为在身、寒暑不侵,但寒凉夜里一盏热茶下肚,也觉熨贴消躁。
夜里的王宫更加森冷不近情面,总有灯笼照不见的处所,黑漆漆地像隐着怪物要择人而噬。
然后是二盏茶……三盏茶……
那都是拢沙宗的丹师们炼制的灵丹灵药,此中不乏强力的万应丹,擅解百毒。
他缓慢清算衣袂,就冲了出去。
端方看了看天气:“快子时了。”
端方看裘娇娇神采,警悟道:“这是中了毒。”
“疼!腹疼,浑身痒。”裘长老的喉间也肿了起来,说话越来越吃力,“驱毒……不管用!”
端方怒道:“挖一个过来,快!”
她身上煞气惊人,再说这几天都是雄纠纠从南门收支,保卫王城的禁卫长早识得她这一号人物。见她趁夜而来,人家只敢暗自腹诽,回身就去通传了。
这时莫要说宣王,摄政王都已经歇下了吧?
端方也晓得,摄政王一向住在宫里,以便随时亲政。
此时端方已经喝了两盏茶,站起来对小黄门道:“带路,我去换衣。”
毒性方起,她就服下灵丹,又使真力驱毒,竟无感化!
王宫里风景绝好之处多少,颜烈特地把他们安排在这里,是成心为之。
听方向是会沅阁传来,听声音是……
四下里静悄悄地。宫里树多草多,偶尔有小鼠蹿过,簌簌一响。
她和摄政王过招好几次了,这男人很不好打交道。不过这也比宣国天子强,那就是个病恹恹的少年郎,甚么也管不上,只会说些客气话。
小黄门吓到手足无措,会沅阁的两名保卫也跟了过来,想扶又不敢扶,只问:“如何了,如何了?”
胡姨娘茫然点头:“我不识字。”
异士不是无漏真仙,也有三急。
安涞城夜里有宵禁,裘娇娇和端方去的处所又是王宫,纵使他们是高贵的拢沙宗来客,这一起上费了很多周折。
裘娇娇艺高人胆小,天然不怕这个,只问小黄门:“我们现在去见谁?”
“不镇静如何了,他们能放着案子不查,放着证据不审?”裘娇娇瞪圆了眼,“你若不干,我一小我去。”
小黄门引二人至此,就奉上热茶。
有个保卫愣愣道:“太医都、都在宝清殿。”
说“不镇静”还是太委宛,现在宣王传闻裘娇娇求见就是一概不见,推给摄政王;而摄政王每次会晤裘娇娇,最后也是黑着一张脸,不欢而散。